阿烟纤弱的身子紧紧贴靠着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想起那梦,心里竟然泛起酸楚,娇声道:
“夫君,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头,没有人能帮我。”
孤身一人的她,真是自己把路走到了尽头。
其实她有时候会遗憾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那么多条路,非选择了一条让自己和父亲都不会好受的路去走。可是现在她忽然明白,这或许就是命,性子就已经决定了命运。她是倔强和骄傲的,于是倔强和骄傲的她,最后只能将自己的路走到尽头。
萧正峰心疼地望着她拧起的眉尖,这一刻分明感到这个女子的不安。
他喉咙动了下,却没说出什么。从那一晚大名山下的茅屋里,他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顾烟,心里其实是无措的,甚至是惶恐的。
这个时候言语仿佛太过苍白,他看不清楚她的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时竟然升起浓浓的无力感,只恨不得钻进她的心里瞧个明白才好。
最后他只能是抬起大手,用温热有力的手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纤细的背。
阿烟的脑袋在他手心里轻轻磨蹭了下,黑而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那个护着自己的男人,软声道:
“萧正峰,你要抱紧我,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软软的语气中带着点任性,让萧正峰得一颗心都化在那里了。
萧正峰点头,低哑的声音郑重地承诺道:
“好,一辈子都不会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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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封那边很快将猪手热好了,便放在食盒里端过来。萧正峰此时只着着一个青色中衣,下了榻,亲自拿了碗筷来,从那肥嫩喷香的猪手上挟了一小块来,看着犹自冒着热气,自己先吹了吹,这才喂到阿烟口中。
一旁几个丫鬟见此情景,不免面面相觑,眼看着这么强健粗犷的一个男子,在榻边伺候自己姑娘时竟然有这等耐心,实在是让人感叹不已。
阿烟软软地靠在那里,睁着无辜的眸子,巴巴地望着那块晶莹剔透冒着热气的猪手肉。
萧正峰凑过去喂到她口里,她轻轻咀嚼着。
萧正峰其实是担心她吃了后会油腻的,到底是病着的身子,哪里禁得起这种油腻呢,于是便哄着道:
“吃了这一口,解馋了,喝点牛乳羹好不好?”
阿烟眨眨清澈的眼睛,却是固执地要求道:“我还要吃。”
萧正峰看着她竟舔了舔嘴儿,仿佛这物很是好吃的样子,不免哭笑不得,只觉得这病中的阿烟犹如个小孩子一般,最后也只好点头笑道:“好,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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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峰其实是挑了最软糯的肉块给阿烟吃的,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喂着,阿烟到底是吃了小半个才算满足。吃饱了后,又喂了半盏牛乳羹,这才重新躺下。
青枫递上来巾帕,萧正峰亲自帮阿烟擦了擦嘴巴,又帮她漱口过后,自己也躺下了。
其实这个时候天也快亮了,萧正峰干脆没合眼,就这么守着她。一直到了外面天开始泛白的时候,青枫爬起来煎好了今早的药,喂给阿烟吃了。
因了昨日这院子中的动静,又是惊动了厨房的,阿烟病了的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老祖宗耳中。
当下萧大夫人并几个媳妇陪着老祖宗亲自来看望过了,问了用药情景,又叮嘱了萧正峰并几个丫鬟诸般事宜,要她们好生伺候,又安慰了阿烟,只让她养病。
待老祖宗这边离开后,萧家各房的人得了这消息,也都纷纷过来看望,光是早上用膳的这个时候,便有七八拨人过来看望,其中有各房素日熟识的媳妇,也有这些日子阿烟教过的几个堂侄堂孙辈的。
实在是萧正峰在萧家辈分是高的,堂侄媳妇两把手都数不清的,这些晚辈知道阿烟病了,自然是不好不过来看望的。
一时之间,阿烟这屋子里真是犹如集市一般分外热闹,这边离开那边来的,每个都是恭恭敬敬地叫声九婶婶,关怀备至地问候着。萧正峰看在眼里,却是不喜,便对身边小厮道:“你传话出去,就说你九少奶奶如今身子弱着,见不得风。”
小厮心领神会,将这话儿传出去,自此前来探望的人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