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知晓是触及到了她的软肋,慕淮深嘴边嘲讽的笑容愈发扩大,响在她身边的声音冷淡而嘲弄,一字一句都带着狠决的意味“左小暖受过的苦,我要你千百倍的偿还。”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左小姐,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是我不甘心……”钟小美抱着一片混沌的脑袋,俯下身去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咳,只含糊不清地重复着道歉,直到被拖入慕宅。
家中管家仆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却也不敢触这位正在气头上的活阎王,连忙闪开,一时间,整个客厅只有钟小美和慕淮深二人。
似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他不过只是将她胳膊一甩,钟小美的身子便在虚空中轻微地一晃,继而“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雕花门板之上,无力地滑下,蜷着身子跪坐在地上,捂着嘴仍在低声抽泣着。出奇纤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地,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慕淮深只是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定,没有丝毫同情,如同逆转生死的神。
若是没有这一系列的事,他或许还会有几分心软,然而眼前的女人他再清楚不过,贪慕权色,想要得到自己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见钟小美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从鼻尖哼出一声极冷冽的笑来,“放过?这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受伤的是小暖,你又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我、我……”钟小美哭得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说得出求情的话来,昔日报复的快感也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余留下的只有害怕和后悔。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觉得脖子上一紧,竟然是他
眼界因为泪水的浸染而逐渐模糊,她只感觉逐渐喘不过气来,
这个男人会在这里杀了自己的,他是做得出来的!
然而不过转瞬,他便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冰凉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意,继而蓦然改了口风,“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罚你,才足够抵小暖她身上的伤?”
还没有回答,就只听见他的声音随之在这一方逼仄的墙角响起,飘散在风中,“钟叔教女无方,看来也是时候让他进去监狱里头一起教导你了。”
她倏然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只下意识地猛然抬起头来看他,却见慕淮深那一双幽深冰凉的眼中并无玩笑的意思。
钟小美只感觉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已经往地上跌去,脸色苍白,眼睛罩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惶惑地求道,“慕哥哥……不,慕总裁,求你,求你放过我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
钟叔他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让她如何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个亲人去蹲监狱?她知晓慕淮深向来薄情,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能为一个半路出来的野丫头让自己服侍了慕家大半辈子的父亲一起牵累!
然而……她却别无他法。
“明天下午,我会派专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机票会在那时候到你手中。”
细长的烟夹在他如梅骨般修直的指间,他仅仅吸了一口,便懒散地摁灭了还余下大半截的烟头,口中的话语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命令,“我想以你现在的心性,应该去冷静一会了。不要想逃跑,你应该明白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回来。”
知晓他所说的地方正是慕家在国外设立的一个封闭私人监狱,进去以后跟外界再也无法联系,几乎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无异,这便是触怒他的惩罚。
想到不知道会有多少年蹉跎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监狱内,钟小美只觉得脑子一空,颤抖着失去血色的双唇,本还想顽强抵抗,然而当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她无望地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是失语,只能低低地垂下了脑袋。
“看来你对这处决没有什么意见,”见她始终不说话,慕淮深也无意与她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站了起来,低眼看了看腕上的表,声音如冰封般清冷沉郁,“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至于你,好自为之。”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钟小美干巴巴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终于干巴巴地说出了口,“请您……请您放过我爸……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他的话音淡得像是从未有感情掺杂其中,又字字冷酷,“可惜,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