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一拍桌子道:“杨义军,张须陀何在?”
“微臣参见陛下,微臣在。”二人赶紧出列跪磕头。
杨广厉声道:“朕和来护儿统中路军马,将贼人主力吸引在平阳城,让你们两个从南北两线攻入敌后,形成战略迂回,平阳可破,贼酋可擒。而你们两个奴才,左军统帅杨义臣,朕给了你五万精兵,右军统帅张须陀,朕也给了你五万精兵,你们两个共十万人马,却迟迟拿不下陇南和庆阳这两个弹丸小郡,是何道理?”
二人心说,什么贼人主力被吸引在平阳?平阳有三万之敌,而陇南之敌和庆阳之敌均超过两万,以五万之师,攻两万之敌的坚城,困城不够,贼人坚守不战,攻城更难,短时间内如何拿得下来?你们中路军是主力,有二十万人马,却拿不下只有三万之敌的平阳,反而问罪我们?这又是何道理?
但二将心里这么想,嘴里哪敢这么说呀,只得往上磕头:“微臣无能,微臣请皇上降罪。”二人唯唯诺诺。
“嘟!无能?降罪?”杨广火了,“朕不要再听这样的话,朕再给你们五天,五天之内,如果还不能拿下这两郡,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微臣领旨。”二人磕完头,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归班站好。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平阳来了使者在营帐外求见。
杨广闻听就是一愣,遂冷笑一声怒道:“使者?这些贼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给朕派使者?不见,不见,将使者人头砍下,扔到城下去!”
“遵旨。”有兵将答应一声往外就走。
“慢。”宇文化及出列施礼道,“陛下息怒,虽然称不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之说,但听听贼人说些什么也无妨。请陛下三思。”
“卿言之有理,准奏。”自古以来,昏君都听奸臣的,这大概是封建王朝的潜规则吧。宇文化及只要一说话,杨广大都是这几个字。今天也不离外。
宇文化及得意洋洋地站起来归班,很快有人把薛举的使者带了进来。
使者进来后给杨广磕头,杨广没拿正眼夹他,冷冷道:“何事见朕?”
“陛下,我们大帅有书函一封,请陛下亲启。”使者磕完头,说着从怀里拿出信函,双手举过头顶。
常随官接过来交给太监,太监又转逞给杨广。
杨广接都没接,不屑一顾道:“什么狗屁大帅?什么书函?念!”
“遵旨。”太监清清了嗓子,但还是娘们调儿,把薛举的求和信当着众将的面高声读了一遍,大致意思是:
尊贵的陛下,双方交兵,各有胜负,已对峙数日。兵将伤亡惨重,百姓苦不堪言,三军将士颇有微词。因此,本帅有意罢兵讲和。
杨勇和公冶长外君子,实小人也。因其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才有此难。究其根源,皆因此二贼而起,实乃杨勇一人之过也。本帅和其部属也是为其所惑,深受所累,今日才看清其真面目,深有悔意。
奈已积重难返,只好将已缚贼将斩首,将几颗首级献于陛下。杨勇现已畏罪潜逃至吐谷小蕃,但其余孽公冶长和萧美娘仍在胡州,不日本帅也必将此等贼人的首级送到,并将连同萧美娘一并献于陛下,以示诚心。
不求陛下能宽恕本帅,实为三军将士和黎民百姓请命,望陛下三思,及早罢兵,天下幸甚。
落款是义军统帅薛举亲笔。年月日,压盖薛举的大红印戳。
大监高声宣读完这封信函后,都听傻了,包括杨广在内。开始时,他不屑一顾,根本不愿意听下去,心说,你这是怕了,天兵压境,尔等如倾巢之卵,走投无路才想到求和,但是,是战是和岂是你们驾驭得了的?想要朕罢兵?想得倒美,朕要杀光你这些乱臣贼子!
但听着听着,杨广觉得顺耳了,听到最后简直惊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