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众人大为讶异,这句子不是句子,五言不是五言,偏偏读起来顺畅万分,在音步的安排处理显然严谨中不乏洒脱,长短音韵相间,读起来纡徐从容、委婉顿挫而朗朗口。
更为奇怪的是诗意中蕴含着矛盾纠结,似有意却无情,让人欲罢不能。
张彤云奇道:“韩暮,这是你何时所做的?我怎么不知?”
韩暮挠头道:“在你们打麻将的时候,我无聊了就随便涂鸦了一首。”
苏蕙皱起可爱的眉头道:“这诗好像没写完呢,好像只有半首。”
韩暮刚要说话,姜大黑子又抢先道:“是啊,韩大人还有半截诗稿我没敢动,他那时刚好回房。”
韩暮大翻白眼,这黑炭头不是找事么?下半截一拿出来,诗意更明显,这不是要自己好看么?由不得他多想,张彤云早急吼吼的命人回去房取了,婢女很快便将诗稿拿了过来,众人再看但见诗稿写道:
你我相逢在喧闹的长安市,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一下可炸了锅了,这很明显是一首情诗,下半首诗明显是说自己和某女相遇,似有情若无情的感觉跃然纸。
欲哭无泪中,韩暮看见张彤云白生生的小手,兰花般的搭了腰间肉,今晚的第三次拧肉功又要施展了。
耳边传来张彤云细细的声音道:“说,她是谁?”
韩暮头痛欲死,强自镇定笑道:“拙作不登大雅之堂,我们还是喝酒谈天的好,这盘什么菜?怪好吃的。”
苏红菱冷冷的道:“莫要告诉我你没吃过冬笋烧火腿,这诗是写给谁的?这几日你又没出门,怎么会遇到了长安城的那位相好的女子,写出这么缠绵的诗句来了?难道是姜府中有让你心动的女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座诸人忽然恍然大悟,眼光在苏蕙和韩暮之间逡巡不定,一副认定了的样子;苏蕙面红过耳想辩解又无从出口,韩暮自然是彻底的闭嘴了。
正在此时,一名小婢忽然举着一张纸片飞也似的跑进来道:“老爷老爷,我在韩大人的房里又发现了一首诗,刚才小婢去的时候看见砚台下边还压了张纸,看你们聊得开心我就去看了,果然是诗呢。”
韩暮脸色煞白,忙抢着拿那张诗稿,却被张彤云一把夺走,念道: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
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不想离别
张彤云几乎要暴走了,刚抬头要找韩暮算账,却不见了韩暮踪影,此人早已离席遁走,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