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轻轻扶着额头,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西朗顿珠有些动容,她劝着;“老大,这两天准备商队的事情挺需要人手的,您看不如……”
罗溪想想也是,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在侯府那样捧高踩低的地方早晚也得被那些刁钻的下人欺负死,不如在自己身边做个小伙计。若是她不在这里,聚兴泰的人也会给他个地方混口饭吃的。
“好吧,让他在后院干活吧,至于侯府那边……”
听着罗溪收留了自己,宫骁马上磕头,笑呵呵道:“侯府那边不用您担心,我保证能处理干净。”
现在罗溪仿佛一个无奈的举动,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庆幸不已。
不到一下午的时间,街上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侯府的下人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打的遍体鳞伤,扔到了大街上。那些奴才把人扔了之后嘴里还叨叨着:“告诉你,以后别想来侯府蹭饭吃了。侯府从今往后都不会有你一口吃的。赶紧滚!”
那孩子哭着拽着家丁的裤腿:“大哥,您行行好吧,我就是饿了,我太饿了,我就吃了那么一小口,求您跟管家说说好话,我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踹了他一脚,道:“你偷谁的吃的不好?偏偏要偷给夫人送的吃食?要不是侯爷现在不在府里,怕你连这条小命都保不住,滚滚滚,别脏了侯府的地方。手脚不干净的人,侯府怎么能留?”
街上的人指着地上躺着的孩子纷纷议论着,有的说这孩子可怜,有的说侯府的家丁手太狠,还有的说这孩子偷嘴被发现了应该受这样的惩罚。
大家说归说,反正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只看着这个孩子在街上声泣不成声地哭着“我就是饿,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就是实在太饿了才吃了那么一小口的”。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扔了一个馒头在那个孩子的跟前,那孩子抬头一看,是个白衣公子,显然很吃惊。
“不是饿了吗?赶紧吃吧。”
那孩子居然笑了,手里捧着馒头,笑的眼泪和嘴里的血一起流了出来。
白衣公子道:“你被侯府赶出来了,可有去处?”
宫骁给白衣公子磕了三个响头:“请公子收留我吧,我什么都会干,什么苦都能吃。”
白衣公子道:“我这里还真是缺几个苦力,只是这里没什么大鱼大肉,只能让你吃个半饱,若是你觉得可以,吃完就去帮忙推马车吧。”
宫骁三口两口吞下了馒头,赶紧跑到马车后面帮忙推。只是他六七岁的样子,比别人矮了半截,即便是十分用力,可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街上的人看过这一幕纷纷摇头,都感叹又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过至少这个孩子有人收留了,不会饿死街头。
回到客栈,罗溪叫来宫骁,问:“身上的伤重不重?”
宫骁傻呵呵地笑着:“不重不重。他们那点本事伤不到我的。这都是皮外伤。”
“嘴里都是血,不疼吗?牙都掉了吧?”说实话,虽然用感知探查了一下宫骁的身体,知道他并没有受内伤,可是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的苦,她心里并不好受。从小她在这个年纪也是这么打打杀杀过来的,所以看到同样的状况,她感同身受地觉得疼。
罗溪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道都是苦命的孩子。他这么做就是想让人知道他是被侯府赶出来的,若是她不出现,恐怕这个孩子会爬到聚兴泰,然后被聚兴泰的人看了可怜才收留的。这样就免去了红尘客栈那边的麻烦。
宫骁摸了摸刚刚藏在腰带里被打落的牙,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反正会长出新的,不怕的。”
罗溪点头:“行了,以后你就在聚兴泰帮忙吧。”
宫骁马上紧张了,“恩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要跟着您的,不是要混口饭吃的。若只是为了一口饭,我还不如就在侯府呢。”
罗溪看着这个宫骁满脸是血的样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道:“没有本事在我手下可呆不住。明天早上他们会有基本功的训练,你若是能跟下来就跟着,跟不下来就去聚兴泰。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知道吗?”
宫骁听了这个高兴极了,他又要跪地给罗溪磕头,被罗溪一脚踹起来了:“你膝盖怎么就这么软?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我告诉你,在我身边的人都知道,若是天地对不起我,我连天地都不跪。别骨头那么软,我身边要的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软脚虾。”
宫骁听了一愣,前面的话他都听懂了,而且很感动,可是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软脚虾是什么东西?长啥样啊?
可是这个问题他不敢问,生怕问了恩人会改变主意。连连点头:“知道了,我知道了。”
罗溪叫来溪流:“这个孩子叫宫骁,新来的,你先带带他。”
溪流看着宫骁那么一个小豆丁,一脸的不乐意:“老大,您什么意思啊?我这一天挺忙的,没时间看孩子。”
宫骁听了挺着胸脯抗议:“我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