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忆觉得这不是拍卖会只是私底下交易,应该跟洗钱没有关系,因为他卖出的东西都没有人找他暗地里返现。
他那边在琢磨。
这边艾重五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助理,然后他的助理精神抖擞的准备跟饶毅砍价了。
饶毅抢先说了一句话:“艾老,您是咱们南国陶瓷艺术品界的泰山北斗,我能跟您面对面坐一起、说上话已经是我的荣幸,我哪有资格跟您来谈价?”
“我知道,这罐子您是要自己收藏而不是转卖,所以我要了270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报价,这不是给我要的,是给王总要的。”
“我要这个钱它不只是数字,还是一个态度、一段友谊,我们这位王总别看他年轻也别看他名声不显,但他很厉害,他手头上好东西多的很!”
“所以我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是初次合作希望您能提携一下王总这样的后起之秀,王总和我则在这里向您做个保证,我们手上以后有了好东西,第一时间先亮给您!”
艾重五笑了起来。
妈的你个小赤佬话说的很好听,把我当呆逼玩呢?
然后他看到饶毅对王忆点了点头:“王总,您把您的丰泽园毛瓷套装拿出来吧,艾老对瓷器的收藏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只要是好物件他都喜欢。”
毛瓷已经准备好了。
王忆对墩子点点头,墩子面无表情的拉开抽屉,又把一个个毛瓷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正要喝茶的艾重五手腕一抖。
他忍不住的打量起墩子:这东西也往抽屉里放呢?
闹呢!
毛瓷轻而脆,除了最早使用这套瓷器当茶杯的那位同志,后来的收藏者谁不是小心翼翼的保存着?
这套毛瓷茶杯一出来,艾重五开始正视王忆。
能收集到一整套的毛瓷茶杯可不是简单事。
他又回忆了一下这公司外面的布置。
老酒瓶、多像章,墙上高悬启功大幅字,这布置是大巧不工啊!
这个年轻人不是简单的人!
心里琢磨着,老人打开杯盖看向反面。
大红国徽露出来,他立马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看过之后,艾重五抬头说:“庆古多人才,这话一点没错,翁洲也是多才俊,饶总和王总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一套东西合计起来,咱们也不要再争执什么了,我报个数,六六大顺,希望以后我生活顺利,也希望你们二位生意顺利!”
饶毅看向王忆。
连同瓶盖加上毛瓷,总共三百六十万!
王忆对这价码很是满意。
他伸双手说道:“多谢艾老的指点也多谢艾老的厚爱,以后我但凡有了好陶瓷一定第一时间请您掌眼。”
艾重五笑着伸出手:“好,王总是个做大事的人,痛快、豪爽、不拘小节!”
“今天这一趟翁洲来的值当,收到瓷器是小事,认识这样一位小友是大事!”
剩下的就是喝茶品鉴瓷器了。
饶毅和王忆围绕艾重五开始拍马屁,拍的两个人脸红。
艾重五介绍了一些陶瓷鉴赏和收藏行业的潜规则,然后看看时间告辞离去。
饶毅要安排他的食宿,便跟着离开。
王忆在后面低声说:“饶总,也给你一个大顺。”
饶毅笑道:“艾老说的一点没错,王总你真是做大事的人,我饶毅见过的人多,你这样的年纪像你一样做事果决、为人洒脱的真是罕见,极其罕见!”
六十万的佣金到手!
王忆上车送他们一路,顺路去了一趟外岛农村拆迁重开发工程中心,周宇正在上班,便领着他去办了手续。
现在王忆账上款项充足,连同之前卖阴阳震、卖蓝军邮和卖一些杂七杂八东西的钱,如今他账上资金快有八百万了。
如果不是在公务员小区买了房子,那他的身价朝着千万富翁去了。
王忆正在办手续,银行电话又打过来了。
接听了电话还是小妹甜滋滋的要帮他理财。
王忆哂笑:“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凭什么把钱放你那里?”
电话那边的小妹愣住了。
看样子是心动了……
王忆挂断电话继续办手续,这次要核实资金来历,确保不是借钱来租赁和投建岛屿。
他的资金来路都简单,办事员联系银行很快进行了核实,然后将一张张单子打印出来。
王忆开始玩命签字。
周宇真是人才。
当时他说天涯岛1.2平方公里的面积加上60平方公里的海域年租金能控制在50万之内。
结果还真就是50万!
王忆签订合同是承租三十年起步,前十年的年租金为五十万,从第十一年开始租金要进行二次协商,上下浮动范围是50%。
也就是说最贵可以涨到75万。
第二十一年租金再次进行协商,上下浮动范围还是50%——在上一个十年的价格上进行浮动。
也就是说这三十年里他最多要往天涯岛砸2375万!
这样他一看自己手头上的存款顿时心凉了。
才骄傲了不到一个小时,这又背上了以千万为单位的债务!
要是考虑到他要按照渔业部规定往海里投资的钱,那他背的债务就更恐怖了。
还好他手头上东西不少,还有3枚蓝军邮、还有好些第一版人民币、还有祈和钟、还有价值最恐怖的清御医医书。
这样他心头的压力迅速减弱了许多。
不怕不怕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整个82年呢!
82年可是宝藏。
不过不管怎么想他现在身上钱都不够用,他还计划着开个精品小馆子呢,最近邱大年在研究开饭馆的位置,到时候又得是一笔钱。
这样先回82年弄点钱,比如东风120照相机。
三十万呢!
他回到82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等他坐在躺椅上准备欣赏日落美景的时候王向红来找他了:
“王老师,你起床了?”
王忆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并打了个哈欠:“嗯,刚睡醒。”
他看了眼大迷糊。
大迷糊正坐在门口给老黄找虱子。
王向红关心的问:“今天下午你怎么睡了这么久?我想进去看看你,结果大迷糊一直堵着门说你累了要好好休息……”
王忆心里一惊,然后赞赏的看了眼大迷糊。
这就是大迷糊的作用!
这是个人?
不,这是他的门神!
大迷糊就听他的话,他让堵着门不让人进屋那谁也别想踏进他的门口!
王忆含糊的说道:“昨晚失眠了,那啥,就是昨天广播站的同志不是给送了一些电子零件过来吗?”
“我昨晚没睡觉,一直在研究那些零件,我准备组装点收音机,给咱队里家家户户分一台自己组装的收音机!”
王向红见多了他的神奇,可这次还是被他的话给震惊了:“啊?王老师,你、要不是我了解你,我以为你拿我逗乐子呢!”
“你准备给咱生产队一家一户的组件一台收音机?这这这、我不是怀疑你,这能做到吗?”
王忆说道:“组装收音机不是难事,比修理电影放映机简单多了,不信等广播站的同志下次来了你问问他,现在理工科大学生最爱干的两件事就是组装收音机和研究无线电。”
“组装收音机难的地方在于配件,广播站给了咱们好一批配件,但还缺很多。”
“我给我几个同学都写了信,把所需的一些配件告诉了他们,等他们给咱邮寄过来,那我就领着学生们来组装收音机,不困难。”
“就是把一些配件给拼接起来,不过要用到电焊,咱队里有没有会用电焊的?”
王向红说道:“这个没有,咱队里没有电焊工,但你要找电焊工不费劲,文书和大美他小舅就在县里当电焊工,到时候把他找来帮几天工肯定没问题!”
“但你真能自己生产收音机?这——王老师,这个可是大学问、高科技!”
王忆笑道:“收音机算什么高科技?电子计算机才是高科技!”
“不过我不是自己生产收音机,我是自己组装收音机,有了配件然后走线路进行组装,一点不难!”
这个他不是说大话,他已经在网商平台看过了,收音机组装件多的很,专供DIY爱好者的,一套才几十块钱。
王忆真准备领着学生组装收音机然后找个电焊工给焊起来,这样以后生产队家家户户就能有一台收音机了。
有了电灯再用上收音机,这样子他们生产队的电力利用水平就可以更上一个台阶了。
自家拥有电灯是提升了生活幸福感,拥有自己的收音机是提升了娱乐幸福感。
王向红是喜出望外又难以置信。
王忆已经展现出过许多神奇,可这次是要领着学生自己动手拼装收音机,以他浅薄的知识来说,这是没法相信的事。
毕竟对他来说收音机是高科技电器,国家得用工厂来生产,结果现在王忆说他可以领着学生用配件进行组装——
人生被颠覆了!
他蹲在地上开始抽烟,眼皮子一个劲的眨动。
这么神奇的事要发生了吗?
家家户户有电灯收音机,生产队要迈进电器现代化啊!
王忆问他道:“支书,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还没说呢。”
王向红赶紧抽出烟袋杆说:“噢,让你把我震住了,把正事给震忘了,是这样的,你老高叔把轮椅做出来了,让你过去看看。”
这下子王忆被震住了。
效率这么高?
这就把轮椅做好了?
王忆跟着王向红去王祥高家里,王祥高和王墨斗父子正在给一台木头轮椅进行打磨。
这轮椅做的比较简陋,没有刹车、没有助力装置,就是两大两小总共四个轮子架起了一个木头椅子,其中椅背上面两角有两个木头把手。
王忆过去看了看。
该有的功能都有。
王祥高的木工活做的真不赖,这木头椅子没几颗钉子,主体结构是榫卯的,还带着个脚踏板,这脚踏板还能收起来!
王忆坐上去试了试。
凳面和椅背很硬,但这可以接受,垫上个布垫子就行了。
再说夏天硬木凳面有好处,可以避免褥热。
他伸出双手转动轮胎,有些吃力。
王向红上去试了试也提出这个问题:“轮子转起来有些费劲。”
王祥高说道:“这个没办法了,咱没有轴承,只能说先这么用着,可以给轮轴抹点机油,有机油润滑的话会轻快一些。”
王向红点点头:“机油咱库里是有的,那我特批一包给队长家使用吧。”
王忆抚摸着这台纯手工轮椅对王祥高大为赞叹:“老高叔你可以啊,这效率太高了,手工也是杠杠的!”
王墨斗问道:“王老师,什么叫杠杠的?”
王忆笑道:“东北话,太棒了!太厉害了!太四阔以了!太湿迈达了!太凹色母了!”
王祥高和王向红对视一眼。
满头雾水。
王忆哈哈大笑:“四阔以,小鬼子的话;湿迈达,小西八的话;凹色母,洋鬼子的话!”
王祥高和王向红纷纷恍然,王向红对王忆竖起大拇指说:“你也杠杠的,什么话都会说。”
王墨斗琢磨了一下,突然:“汪汪汪,喵喵喵,哞哞哞,喔喔喔……”
知子莫如父。
王祥高抬脚踢他:“你小子滚蛋!”
王墨斗委屈的说:“王老师会兽语,我这也不是会兽语吗?”
王忆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墨斗哥你真行,本来我以为你逗乐呢,但你最后这句话画龙点睛了,说的好!”
王祥高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小鬼子并不是都是畜生,领袖同志说过的嘛,中国人民与日本人民是一致的,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曰本***与中国的民族败类!”
王向红摆摆手:“不说这个了,咱已经把狗日的小鬼子赶滚蛋了,咱现在过咱自己的小日子。”
“走,把这轮椅抬起来,给队长他娘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