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一见到纪常安突然硬闯进来,面目冰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一点规矩没有?”
方中锦看了一眼朴瑾年,冷着脸说道:“你先出去。”
朴瑾年双目狭长如丹凤一般,他瞟了纪常安一眼,不为所动地看向了纪纲。
这时候纪纲说道:“瑾年不是外人,你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纪常安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库房里的备布,有多少人能碰?”
纪纲听他说的竟然是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有些不满道:“你这什么意思?”
朴瑾年却在这时候插嘴道:“衙门中的内务,一向是由我负责。不知常安兄所指何意?”
纪常安却是面露嫌恶道:“谁是你兄弟。既然内务是你管,你就查查你手下有多少贪赃自饱之人!别成天到处钻营。”
朴瑾年听了这话,目光变得冰冷。
纪纲却是一拍桌子,怒道:“这两年你缺少管教,竟然是混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听人说你刚才和姓方的那个小子独自出去。怎么?现在又听了他什么话要编排你老子不成?”
纪常安却说道:“这事情和方中锦没有关系。如今有线索指向我们锦衣卫。若是消息传入皇上耳朵里,难保不会让我们锦衣卫脱一层皮。
此刻消息还在我手中没有外传,只知道瑞恩伯那事的幕后之人,能拿到我们锦衣卫的备布。
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如今该立刻摸清备布的情况,知道到底有多少口子能将备布偷偷运出衙门。”
说罢他又冷冷地看了朴瑾年一眼,说道:“只要我们能证明这匹备布是有人中饱私囊偷偷卖了,皇上也不会过分追究锦衣卫的失职。”
这时候纪纲果然眯起了眼睛,面色中阴桀的神气更胜于他的儿子纪常安。
过了一晌,纪纲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多管,交给瑾年去查。”
纪常安却是怒道:“朴瑾年本来就是负责内务的人,在他手上捅出的篓子,怎么还能让他去查?到时候皇上追问起来,我们怎么应答?难道真将朴瑾年交出去?”
说罢他环抱双手,嘴角上噙着冷冷地笑意。
纪纲却又怒道:“皇上皇上,你是我的儿子还是皇上的儿子?整日里胳膊肘往外拐,交的朋友、惦记的丫头都是我的对头。
你真想做太子,还没这个命呢!”
纪常安听了这话忽然心中大怒,不顾一切地顶撞道:“我不将您当父亲?还是您不把我当亲生儿子?
你每日与汉王图谋什么事从不告诉我。”说罢他又一指朴瑾年道:“却一指把这兔崽子放在心上!”
纪纲被儿子一呛,面色如铅云一般,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本来为了纪家香火,容你活到今日。你若再不知天高地厚,我也不是非要把家业传给你的。”
纪常安此时任不知道怕,冷笑一声道:“怎么。不传给我这个亲生儿子,你要传给这个义子吗?”
说着他戏谑地看了一眼面色阴冷的朴瑾年,继续说道:“别当我不知道你那些肮脏事情!再说什么家业,无非是皇上赐予的。您若继续和汉王在一起,依儿子所见,我们纪家也留不下什么家业,别满门抄斩便是幸事了!”
说罢他一甩门框,头也不回地离开纪纲的办事花厅,徒留一个纪纲怒地青筋泛起。
朴瑾年这时候叹了一声气,悄悄地站到纪纲的身后,伸出两只纤长的手指为他按摩额头穴道,以平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