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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贵一其实通过情报搜集,看到过很多于‘魔鬼’做出约定,死掉却不自知的活死人,在回忆起约定之后变成灰飞的录像。
因而在怀疑自己有可能同是行走的死者之后,他对于‘回忆’这件事分外小心。他不去仔细想到底是哪里,什么地方的记忆有差错;但有时候也会稍微推测,自己真正的生命是什么完结的。
他一直猜测,一开始安德森跟他,还有那名少女被抓的时候,大概自己生病或者发烧之类的死掉,安德森也在当时跟对方交换了契约。
可如果再仔细想,有很多细节对不上。最重要的是,活死人能够从幼年长大到成人吗?真要是如此,那他作为容器的兼容性岂不是比卡崔娜更好?而且安德森甚至能够用精神力操纵他,怎么想都不合逻辑。
想不通就不去思考,江川贵一向来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真相之类慢慢查就好。
他以为知道这个秘密,要等他把安德森弄出来,再威逼利诱才行。
没想到干涉就跟按着壶打开盖子直接灌水似得,直接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画面给他灌进来。看别人不都是等自己慢慢想起来吗!为什么对他差别对待,是看穿他根本不想去回忆吗,混蛋!
心里这么骂咧咧,江川贵一还是无法抵挡被注入的情报,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意识置身于情报之中的时空跟场景。
跟他所以为的不同,根本不是小时候。
宽广的通道,像是在某个机构的走廊之中;比现在的江川贵一更年轻一些的自己,正背靠着墙壁,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跟血。
啊,这么说来有点印象。这是很久之前,世理教刚成立不久时候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跟安德森都太过年轻,世理教在短时间内膨胀扩大之后,内部就出现激烈的权力斗争。两人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尔虞我诈,被教内试图掌权的势力坑的不清。
他好像为了营救被派去执行任务的属下,中了圈套。费尽力气逃脱,又发现教内叛乱已经发生,于是他又不顾伤势,跑去跟人硬拼。
他记得他把那帮杂碎剁掉,安德森也安然无恙,之后太累了就靠着墙睡了一小会儿。
是的,就睡了很短一阵,然后就被安德森给哭醒了。
真是,好像那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他见到安德森哭的那么丢人,现在想来,简直笑死人。只是睡一小下,干嘛跟死了爹似得。
嗯……咦?
江川贵一意识到什么,看向场景之中靠着墙的自己。
从第三视角来看,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浑身浴血的男人脸色铁青,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
……胸口的起伏都没有?
不,等一下,这不对,我……?!
“贵一!”
他看到同样年轻的安德森,跪在那个不动的男人面前,颤抖的伸出手,先开男人黑色外衣的一角。
胸口附近一片殷红。一看就知道是枪伤,而且不是一般的子弹。
……洞?
江川贵一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
影像之中的自己,胸前有着小孩拳头大小的洞!从位置来看,怎样也不可能避开心肺。
“我已经死了?!”
江川贵一回头,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影。
不是陈军的形象,而是——
那个沉醉于人类的梦中的你,有点让人不忍去唤醒。
所以那个时候,我与我的兄弟将这作为一个秘密。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