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堂姐,你头上的玉簪精致又好看。一定是京城那边最新的式样吧!我在定州这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
短短两句话,便让凌静嫣的脸上有了笑意,不无矜傲地应道:“这是京城珍巧坊里的首饰,款式是最新的。就连宫里的妃嫔娘娘们,也会从珍巧坊里定制首饰呢!只这一个玉簪,就足足花了八十两银子。”
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也不过是四十两银子。这一个玉簪的花费,就够买两个丫鬟,实在是奢侈。
凌静姝脸上适时地流露出羡慕:“听闻京城洛阳繁华奢靡,可惜我无缘一见。还是嫣堂姐有福气,能随着大伯一起住在京城。”
凌静嫣听着这些话,心中十分受用,不无矜持地笑了笑:“姝堂妹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将来你也有机会去京城长住。”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凌五爷这么多年在科举上毫无寸进,只能在凌家老宅里待着。凌静姝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京城?
凌静姝将凌静嫣神色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继续笑道:“我哪有这样的福分。对了,嫣堂姐不是说要指点我栽种牡丹的技艺么?如果今天没事,不如就选在今天如何?”
原本还有一较高下的意味,现在到凌静姝口中,却变成了“指点”。
凌静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凌静姝陡然顺眼多了,笑着点头应下了。
......
凌静嫣原本满心的傲气,随着凌静姝在园子里转上一圈之后,那份傲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凌家的牡丹园里竟种了许多的名品牡丹。此时正是四月初,花期临近,各色牡丹花苞掩映在翠绿的枝叶间,含苞待放,别有一番婀娜妩媚的风韵。
凌静嫣在京城见识过不少有名的牡丹园,凌家的园子竟也毫不逊色。
当看到盛放的洛阳锦时,凌静嫣更是满脸惊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凌静姝并未趁机奚落嘲笑,反而亲昵地笑道:“嫣堂姐,这株复色牡丹,俗名二乔,也叫洛阳锦。”
“姝堂妹,这株洛阳锦你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
凌静嫣也不端着架子了,好奇地问道:“牡丹的花期是在四月中下旬,现在才是四月初,这洛阳锦就已经盛放,是三月就开了花吧!”
凌静姝含笑说道:“这其中确实有些窍门。嫣堂姐既是感兴趣,我就仔细说给你听听好了。先挑好需要嫁接的品种,然后选气温高的八月动手嫁接栽种......”
半点没有藏私,将多年来培育牡丹的心得体会细细地说了出来。
凌静嫣对栽种牡丹也颇有心得。一听之下,自然能听出凌静姝是倾囊相授。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受宠若惊:“姝堂妹,这是你琢磨了许久的独门密艺,就这么都告诉我了,我实在受之有愧......”
凌静姝抿唇一笑,握着凌静嫣的手说道:“别人问我这些,我确实是不肯说的。可嫣堂姐问我,我心中半点不介意,只想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你听。看来,这也是我们姐妹两个之间的缘分。”
明媚又真挚的笑颜,将周围的一切都映衬的黯然无光。美的清澈通透,美的精致无暇,甚至让人无法生出嫉意。
凌静嫣先是一愣,然后反手握住凌静姝的手,也随之笑了起来:“是啊,我也觉得我们两个分外投缘呢!”
......
凌静嫣性子有些矜傲,自恃高人一等。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怪癖。熟悉了之后,也不难相处。
凌静姝有意和凌静嫣交好,和她在一起说话时,刻意地放低身段,字里行间处处捧着凌静嫣。短短几天,两人便成了闺中好姐妹。说话也熟稔随意多了。
“明天就是祖母的寿辰了。二叔总算是及时赶了回来。”凌静嫣笑道:“若是赶不及,以后可没脸面见祖母了。”
凌二爷虽说只是个七品县令,却也是一县的父母官,平日里杂务繁多,好不容易抽开身回来。在路上又因为生病耽搁了几日,直到昨天才回府。
凌静姝笑着点点头,又叹道:“二伯这次还带了姨娘和庶子回来,二伯母强颜欢笑的样子,看着真让人难受。”
她对尖酸刻薄的岳氏没太多好感。可昨日看着岳氏强撑着笑脸的模样,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子却要恪守三从四德安分守己,内宅的一方天地就是整个世界。一旦丈夫负心薄幸,女子除了怨怼便也无可奈何了......
一个恍惚,前世的痛苦回忆又在心头闪过。
凌静姝将那些恼人的回忆抛到脑后,神色自若地扯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嫣堂姐,我从未去过京城,你多说些京城的事给我听,让我也开开眼界。”
这样的话题,凌静嫣最是乐意,顺便还能显摆炫耀一番,立刻笑着问道:“我和你说了不少京城流行的衣裳首饰了。你还想听哪些?”
凌静姝早有准备,立刻说道:“嫣堂姐和我说一说京城有哪些名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