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开。”皇帝抽空给自己的贴身侍卫使个眼色,后者完全明白了。
当颂仪从沃尔特上校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算很失落,所以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沃尔特离开后,侍女说卡尔·路德维希大公想见见她。
作为准未婚妻,跟暗恋自己的男性见面并不合时宜,但总要谈一下。
从那天晚上后,颂仪就没见过卡尔·路德维希了,她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卡尔·路德维希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还不算太糟糕,那双眼睛痛弗兰茨不太一样,更大更圆润,还有点湿漉漉的,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阳光灿烂又心满意足的样子。
说实话,这是个会令人心动的男性,但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会令人心动的男性,可弗兰茨·约瑟夫只有一个,而她正好提早遇见了。
“你真的喜欢他吗?”
很好,颂仪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直截了当的确是哈布斯堡的传统。
“是的。”
卡尔·路德维希发出一阵有些痛苦的□□声。
“我应该早点去看望你,在你落水后。”
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颂仪在心里想,但她没有说出来。
卡尔·路德维希的大眼睛有些红红的,他看起来如此沮丧和伤心。
“就因为他是皇帝吗?”
“不,当然不是。”颂仪否认道。
“那为什么!”卡尔·路德维希提高了声音,但又猛地想起他不能这样,那会吓到茜茜的,所以声音辗转两下后变得像是某种又苦又涩的气体。
“我很遗憾,卡尔表哥。”颂仪平静地说。
“但这与弗兰茨是否是奥地利皇帝,与权势和地位真的毫无关系。”
“我不能接受。”卡尔·路德维希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像是一只被踹了一脚的小狗狗。
“从来都是这样。”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他也从未表达过这种想法,那真卑鄙,他把你从我这边偷走了!”
“我想,如果他是个小偷,一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小偷。”颂仪忍不住为弗兰茨辩驳。
“你维护他……”卡尔·路德维希喃喃道,脸色苍白。
“我……”颂仪开口,但看到卡尔·路德维希苍白的脸色又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还是硬生生的说:“因为我爱他。”
“你爱他……”
卡尔·路得维系再一次喃喃自语,看上去要跌倒了,好像被某人亲手打碎了梦境,他看上去想要逃离,但颂仪拉住了他。
“我真抱歉,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噢,茜茜,你现在正拿着一把刀,一下一下的把我的心弄得七零八碎。”卡尔·路德维希痛苦地说道。
“你,我认为你并非真的了解我。”颂仪迟疑地说。
“我当然了解你!”卡尔·路德维希看上去被侮辱了一样。
“你喜欢吃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运动甚至诗歌,我们交谈过不是吗?”
“哦,是的。”颂仪说,她知道那是之前的茜茜做的,可她不是那个茜茜。
“但总会变得,不是吗?”
“不,你说你向往自由,你说只有自由才是你一生的追求!它永远不会改变!”卡尔·路德维希大声说,嘴唇有些颤抖。
“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不是吗?”
“那责任怎么办?”
“什么?”
颂仪认真地说:“责任,只有孩子才不顾一切只谈论自由。”
“你变了,茜茜。”卡尔·路德维希有些不敢置信。
“恩,也许换一个说法,我长大了。”
“你变得就像是弗兰茨,就像苏菲,你们……”卡尔·路德维希说不下去了。
“我们只是承担了自己的责任,也许我以前会对现在的一切嗤之以鼻,只谈论马术什么的,可人不能只做梦不做事。”
“我爱弗兰茨,可他是皇帝,所以有时候我需要忍受,想着他要是一个裁缝该多好,但更多的时候,我也希望同他一起面对,承担责任,你明白吗?因为我爱一个人,所以连带着,也要爱着他的责任,而不是抱怨,除了分享,两个人之间,也需要承担啊!”
卡尔·路德维希说不出话来。
颂仪放柔了语气,也许面前这位大公比他年长,但他生性淳朴,弗兰茨不应该总是孤独的,她希望帮帮他。
“你真的,爱他吗?”卡尔·路德维希觉得自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里像是有一个肿块。
颂仪点头,肯定道:“是的。”
“我,我知道了。”卡尔·路德维希深呼吸一口气。
“再见,茜……”男人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皇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