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伙计被打断,甚是不悦,横眉竖目看也不看就扬声骂道,“什么狗东西,也敢挡大爷的道儿?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这脏话,雪翎气得受不住了,回骂起来,“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来了?就在那儿混骂。”
锦心抬手止住了她,心里约莫已经知道是谁干了缺德事儿了。粮铺里的伙计这般骄纵跋扈,若说不是仗着安府的势,谁信呐?
可见,他们平日里就这般耀武扬威惯了。
罗家的粮铺,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被雪翎这般一骂,两个伙计倒不敢造次了。忙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女子,身量纤细,锦衣华裳,头上戴着幕篱,正一步一步从人群里走过来。
他们自是不认得这女子是谁,只是看这女子的气度和衣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于是他们忙恭恭敬敬地弯腰垂首,“小的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要买粮还是路过?这人是本地的泼皮无赖,常来铺子里讹诈,姑娘别信他的话!”
这是告诉锦心不让她管闲事了?
锦心微微一笑,没跟两个伙计计较,只是淡声吩咐,“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伙计一怔,只觉得这女子口气甚大,还以为她是地上坐着的买粮人的什么人,脸色不由变了变,口气也生硬起来,“姑娘还是同这人一起回去吧,不然等我们掌柜的报了官,姑娘也跟着没脸!”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们罗家没有这样的规矩!”锦心不耐烦跟两个伙计饶舌,不由得拔高了声音。
两个伙计一听“罗家”两个字,吓了一跳。虽然他们是给掌柜的做事儿,可也知道这铺子的主人姓罗,只不过自打罗家老爷没了之后,这铺子就归安府的二太太管。
如今罗家的姑娘找上门来,他们还是不敢怠慢的,一个人就飞快地进去叫掌柜的,另一个就热络地请锦心进去喝杯茶。
锦心怎么能进去?
今儿这事要不弄个水落石出,将来这粮铺可是要出事儿的。如此经营之道,迟早会毁了这个铺子。
粮铺的掌柜的听伙计说罗家来人了,当即就小跑着出来了。到了近前,对着锦心作揖问好,“姑娘怎么有空过来了?有事儿叫小的过去就得了。”
他是见过锦心的,虽然隔着屏风,那声音他自是识得。
方才在铺子里,他早就听见了,只不过他装傻充愣不出去罢了。
锦心也不跟他废话,指着地上那人问,“这米里怎么回事儿?”
掌柜的又啰啰嗦嗦地解释着,锦心没听几句,就打断了他,径自问地上坐着的买粮人,“你是哪日买的米?买了多少?花了几钱银子?”
买粮人也不妨自己哭了半天竟有个来给他撑腰的,当即就抹了把脸回道,“姑娘明鉴,这一袋米是昨儿辰时二刻买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小二哥还给记了一笔账,写了这个时辰,我才知道……”
“账本拿来……”锦心听了,就把手伸到掌柜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