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才没让自己失态,稳住声音问锦心,“你把他撵出去了?”
“嗯,他说是舅母指使他这么做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舅母什么样的人,岂能做那等作孽缺德事儿?”
卢氏心里一阵翻腾,那掌柜的可是她娘家的一个堂兄弟,就这么被锦心给打发了,岂不是打她的脸?
可锦心说得句句在理,让她挑不出一点刺儿。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得不陪着笑脸,即使心里已经气得要吐血,“甥女儿做得对,到底是脸面要紧,岂能让那等小人给败坏了。”
“舅母说得对,脸面要紧,我们罗家人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锦心故意把“脸面”二字咬得很重,不紧不慢地说完,给卢氏施了一礼,“甥女儿告退!”施施然地转身走了。
卢氏也就坐不住了,和崔老太君说了一声,就告辞出来,匆匆地去找管家。
锦心出了崔老太君的院子,扶着雪翎的手慢慢地朝锦心阁行去。
后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直追到两人身后。
回头看时,又是安言。锦心蹙了蹙眉,一言不发紧抿着唇看着他。
安言一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醋意翻滚。听妹妹说,锦心竟然青天白日地在大觉寺的后院,亲手给林珏烤鱼吃。可是面对他时,却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他着实恼火。
这么个天仙似的表妹,除了他,谁能有福消受?本来听祖母那话音,锦心及笄后就是他的人了,怎么如今这表妹不说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对他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怎能受得了?
照他母亲的话来说,锦心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女,谁敢娶她?要不是看在祖母面上,母亲还不会答应的。
锦心却不知好歹,竟和外男勾搭,安言实在是难以理解。
见锦心连声“表哥”也不叫,安言气得上前一把就攥住了锦心的手腕,冷哼一声,“妹妹见了我怎么也不叫声哥哥?往日里可不是这样的。莫非觉得自己给林世子烤了一次鱼,将来就是王妃的命了?”
他冷嘲热讽,面目有些狰狞,本来还算清秀的脸上,满是狞笑。
锦心知道他又犯了醋劲,不想和他计较,只是冷声低斥,“放开我!”
“不放!”安言似乎是铁了心要和锦心耗上,额头上青筋直跳,咬牙狞笑,“妹妹这就受不得了?妹妹情愿低三下四地给人家烤鱼,想来手艺很是了得。表哥我也备好了烤鱼的东西,妹妹也给我烤一串尝尝?”
他醋意翻腾,颠三倒四说了很多过分的话,锦心气得脸色煞白,却依然冷冰冰地看着他。
“表哥听谁说我低三下四了?”她知道这些话定是安清学给安言听的,不由加重了语气,冷声道,“我是来安府做客的,可不是安府的奴才。表哥想吃烤鱼只管找人烤去,别找错了人。”
“你宁肯给一个外男烤鱼,也不肯给我烤?”安言就知道锦心会有这么一说,当即阴狠地笑了,手上的劲儿越发大了,锦心疼得眉头紧蹙,却一声不求饶。
“只是妹妹莫要打错了算盘,你将来依靠的是我!”安言自认为锦心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越说越得意,“妹妹可知,恒王妃看中的人可是我的亲妹妹,妹妹一个克父克母的孤女,能比得过我的妹妹?”
说罢,他甩开了锦心的手,冷哼一声,掉头离去。
雪翎赶紧上前给锦心撸起袖子看了看,只见一道深红的印迹横亘在锦心雪白细腻的手腕上,显眼刺目,很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