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猛然站起，死死盯着吴天，问道：“你说什么？”

吴天咳嗽了一下，自己拍了怕胸脯，随后才仰头瞥了一眼白幽说道：“有什么可怕的？赤灵妖尊仅分出了大部分神魂与舒落同赴封神榜，还有一丝残魂留在了我体内，只是陷入沉寂。”

白幽脸色虽然舒缓了一些，但依旧紧张，道：“你可确定？”

吴天确实有些疲累，说道：“确定。我真的有些累，赤灵妖尊耗费了我体内大量的真气，而且身体也受到了一些损伤，我想先休息一下。”

白幽还紧张兮兮的想要说什么，但吴天却没给她机会，直接闭上双目昏沉睡去……

…………

依旧是那处山巅，赤灵本尊颓然倒在巨石之上，巨石上也沾染着点点滴滴鲜红刺目的红血，赤灵面色苍白的看着今日格外湛蓝的天空，目光流转，不知是遗憾还是无憾。

“这真值得吗？”玄墨苍老的声音在赤灵耳畔响起。

赤灵面无表情，更无任何动作，呆呆地仰望这蓝天，只是嘴角难以察觉地轻轻翘了翘。

“分神魂毁掉不可惜，你为何要与神魂相通，半生的修为、无尽岁月的妖元就这么消失，值得吗？”玄墨脸上的褶皱似乎因为这几句话背后的含义而加深了许多。

赤灵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费力的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干净而清俊的容颜上似乎没有一丝憾意与悔意。

“值得。”赤灵轻声说道，随后嘴角扬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你不懂。”

你不懂，清清淡淡的三个字，却透露出赤灵最柔软的心境。

“我活了数万年，修炼了数万年，对于这世上本就无太多留恋，况且在这个促狭闭塞的世界，更无多趣味，心偶有所寄，也只是数百千年。”

“心中所喜一则与你为友，虽难常谈对饮，但贵在交心；二则唯有舒落，一见之下便再无他念，生长守之心，如今她封禁与封神殿，我身虽不能与之同在，但魂必与之相守！”

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山巅响起，玄墨似乎老了许多，背也似乎更弯了，“你如今的伤势，没有万年时间很难恢复，我还是带你先躲起来吧，蒲翎这些老家伙最喜欢落井下石。”

赤灵转头看着一直守护在身旁的老友，心升感念，“谢谢！”

玄墨苦笑，说道：“你这老家伙，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让我感动的话，我都老成这样了，可跟你折腾不起。”

赤灵微笑，所谓让玄墨感动话，自然是“与你唯友”“贵在交心”云云，万兽山脉内妖兽横行，向来崇尚实力与杀戮，情谊这种东西很难引起众妖的共鸣，赤灵与玄墨自然是另类。

“我留了一丝残魂在人类少年体内。”

“看来你还没疯没傻。”玄墨叹了一口气说道，“残魂是不是已经沉寂，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我现在妖元受损，若是能够恢复的快，五天之内唤醒残魂。”

“五天？有点长，我帮帮你？”玄墨沉吟地说道。

赤灵微微犹豫了一下，道：“我修为已经耗损近半，你若再有消耗，情况会对咱们不利。”

玄墨想了想说道：“情况紧急，也只能如此，你的残魂若不能恢复，我们终究还是不能探明万妖神殿内的秘密。”

赤灵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愧疚，道：“你不怪我吗？”

玄墨一怔，苍老的脸上显出笑意，说道：“你这个妖尊是万兽山脉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个，见怪不怪，也就不怪你了。”

赤灵闻言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赤灵认真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打算让我缩进你那坚硬的龟壳里待上一阵子了。”

玄墨无奈道：“不然还能怎么着？以前请你都不来，这次似乎也由不得你了，先回我的洞府简单修养之后，帮你恢复残魂。”

“既然如此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赤灵妖尊俊秀的脸庞上多了一丝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