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嘉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道:“我能同去吗?”
江河行明年去长安就是为商贸争取利益,几个有代表性的商人都会带上的,只是现在还没跟他们商量,想他们打破脑袋也要抢着去的。
樊嘉长安人缘还不错,他以前就是长安的巨富,现在比以前更是富裕多了。樊嘉去不仅是给长安商人看的,还有他在长安经营多年,能做一指路之灯,远比当年只闷在蛮夷馆好多了。
江河行笑着着樊嘉道:“那明年樊宝之事,还安排吗?”
樊嘉搓搓手道:“还是去长安之事重要,樊宝现在还在学校读书,先不着急。和王,长安我还是比较熟悉些,还可以给你做些参谋。”
江河行点点头道:“好,不过现在还在准备,不可到处宣扬,免得到时候我要带的人太多。”
樊嘉一笑道:“和王放心,我说出来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何苦自寻烦恼呢。”
江河行看樊嘉不说樊宝之事,自己也只得慢慢来。不是说官商不能交往,但总有规矩需要立一下。干脆,明年自己去长安,临走之前商定如何限制官商结合之事,让李孝文来做。
而自己刚好将平州的巨富拉走,带着去跟王莽谈判。而这个时候要李孝文来推行限制官商结合之事,阻力最小。
而当他们回来之际,木已成舟。江河行也只得维护李孝文的权威,继续执行此法案。
江河行想起前段时间去赵光家,赵李氏对樊娇的殷勤,这次樊嘉来。肯定要跟赵光家谈生意。
想到这里,江河行随口问道:“岳父,你这次来,还要谈帆布的生意吗?”
没想到,樊嘉一脸愁眉。叹口气道:“和王,不瞒你说,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河行十分奇怪地问道:“有生意可做不是好事吗,再说帆布厂现在生产帆布很多啊,也算大生意啊,你怎么还会为难啊?”
也许是室内比较热,樊嘉将自己的白虎皮大衣脱掉,放在椅背上,身子靠着椅背,思索了一阵道:“和王。不瞒您说,我跟你岳父家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一直就有些尴尬。”
江河行点点头,没有说话。
樊嘉继续说道:“以前我开船厂,为了樊娇不受气,都是去他家买帆布,我算是他们家最大的客户了,安武城,我的店铺也没少卖帆布衣服。可这次赵李氏想卖去徐闻番禺一带。看来现在他们生产的量不小,想往外面卖了。娇儿大概不清楚近来的生意做法,贸然许诺了一些话。
我现在是做也得做,不做吗。两家说不定就生分了。哎,我也为难啊。”
“难道帆布不赚钱吗?”江河行十分好奇的问道。
“赚啊,赚的还不少,不过看是在哪里卖而已。我听我家跑番禺和徐闻的人说,那里天气暖和,本身穿的衣服都不多。都是很轻薄的衣料,丝绸很受欢迎。帆布也有人试过,可没什么人要。外国的商人也是喜欢丝绸,根本不要这个帆布。”樊嘉一脸的凝重,将这些情况讲了出来。
江河行知道,这些在徐闻的外国商人大概就是东南亚一带的,没什么冷天气,哪会要厚厚的帆布衣料。再说,他们从国外进的都是奢侈品一类的,这样商人才肯做,针对平民百姓的衣服,不是这个时候商人跑的重点。
樊嘉接着说道:“我现在的船队去徐闻,基本都是带些丝绸,药物等轻便货物,到了那里,换些当地还有一些外国的香料之类,剩下的就是铜钱,哎呀,其实最头疼这些铜钱,实在太多了,一船货,甚至换一船铜钱回来,其他东西都装不下。再说铜钱不是一般的重,一船也装不多少。”
江河行这才明白,樊嘉跑这么远的航程,带轻便东西去,带轻便东西回来,回来的船上还要装不少铜钱。这个交易的障碍,就在铜钱,又重,又占地方。
江河行道:“那里没有金银吗?”
樊嘉道:“金银是有,当地商人不敢接,都是被官府换做铜钱了,我并不直接和外国人打交道,都是和当地的商贩打交道。现在收的都是乱七八糟王莽改的新钱,一天三变,币值还不稳定。有些甚至龟壳,贝壳之类的都当钱用,当地沿海,最不缺这些贝壳类的东西。可我要这些东西有个什么用。
前两年去徐闻的船队还可以,今年下来几乎不赚钱,正经生意都没法做了,钱品种太多,大钱五钱还可以,还有拿布匹当钱的。你说我拉一船帆布,再换回一船的布回来,有什么用?”
江河行道:“那你是怎么赚钱的呢?”
樊嘉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这个正经生意只是掩饰,我主要是私下换五铢钱。现在公开场合不能用五铢钱,私下挡不住人用。徐闻一带,人们几乎都是正大光明的用。我,一个外人,还不能用,被官府盯上就麻烦了。
我只得私下,用自己的货,和当地商人换五铢钱用。
他们也都知道朝廷限制五铢钱,因此也想尽快脱手,因此价格就好商量了。这才是我赚钱的秘密。”
江河行心道,怪不得平州物价涨的如此之猛呢,光樊嘉的大船就拉了不少五铢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