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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一身甲胄血迹斑驳，泛着透甲的暗红色，一柄凤翅鎏金镗上下翻飞，镗上寒芒大作，化出重重锋刃，三名瓦岗高手举兵相交，未几便喷血挫退，旋即被隋军的弓箭射中，纷纷气绝身亡。

宇文成都得意的一笑，又带着宇文家的亲兵左冲右突，继续在城头作战。大群精兵护着他，宇文成都又身披重甲猛不可当，手里足足有四百斤的凤翅鎏金镗像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左右斩击，所到之处，瓦岗军纷纷倒地。

事实上，在短兵相接以后没多久，中间的隋军步兵立刻就打穿了瓦岗的长枪阵。一般的士卒哪里挡得住猛将？瓦岗与隋军交兵的部队早就崩解了，所幸交战的区域小，瓦岗军又有足够的预备队，还控制着局面不至于全部溃散。非但如此，对方依旧源源不断的把兵力派上来，试图消耗掉登城的隋军精锐。

然而，城头的这片区域，依旧牢牢控制在隋军手里。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隋军控制的区域没什么变化，他们依旧控制着这一小段城墙，不多，也不少。面对不断涌上来的瓦岗军，面对这种绞肉机式的消耗战，阵型依旧完好的隋军还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轮换，更牢牢控制着他们夺下来的城墙区域。

瓦岗军成片的涌上来，然后成群的被击溃，兵败如山倒，再向来时的路涌动回去。溃兵们退到瓦岗的阵线，然后被整编起来，跟在依次发起冲阵的队伍中……这个过程一直在反复重复，宇文成都对瓦岗军一脸鄙夷，冷哼道：“不堪一击！”

相比于瓦岗军的伤亡，隋军的伤亡也就不算什么了。说来奇怪，这种绞肉机般的战斗，按说隋军的损失不可能这么小。毕竟在这种战斗里，只有死掉的瓦岗军才是好瓦岗。那些被击溃了的散兵，在退到瓦岗阵线之后，很快又会被整顿起来，按照顺序准备进攻隋军。

说的再直白一点，除非杀死他们，他们还是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战场上。除了歼灭之外，击溃敌人的战果在这种场合里，几乎没什么卵用的。

这也是瓦岗军主帅的希望。李密觉得这么源源不断的消耗，首先遭不住的肯定是隋军。

但事实上，他错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隋军比李密想象的要坚韧的多，面对这种纯粹绞肉的消耗战，他们的损失小的不太正常。相比之下，瓦岗军中的高手冲阵造成的伤害还要比那些普通士卒冲击隋军军阵造成的伤亡要多一些，

“三十万”大军中究竟有多少高手？

以前的宇文成都只有个大致的概念，却并不怎么在意，但这半日的连绵战斗，却是让他失去了敬畏之心。

迄今为止，瓦岗冲击隋军阵线中的的高手实在太多了，他眼里也有很多陌生面孔不断涌现。

可惜这些人来了也都是在送菜。

往往，宇文成都只要挡上三五招，自然就会有隋军的冷箭解把外来者决掉。

说来奇怪，这些飞射而来的箭矢，居然根本没办法伤害到隋军。宇文成都就亲眼看到两只箭矢透体而出，从他后心飞入直射对方的心口……

因此，在最危险的时候，宇文成都也没有惧色，他淡定的与瓦岗高手交锋，不过十余招这些人便即纷纷中箭身亡。只要对方不能在十招之内拿下他，他就不会含恨陨落在对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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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昆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将萧氏搂在身旁，观看着隋军与瓦岗交兵的状况。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黎阳仿佛就在脚下，这座重镇简直唾手可得。毕竟站在高处看一座城，和站在城门外仰望巍峨的城头是完全不同的。

“太师！”他的部将陈智略忍不住出列，向他抱拳行礼，“瓦岗贼久攻我军不下，锐气尽丧，更兼师老兵疲，现在不过勉强维持着局面。此时正好发动总攻，一举击溃瓦岗贼，擒杀李密，大事可定！”

赵昆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是太师还是我是太师？”

陈智略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在地上，连称不敢。

“本太师自有主张，尔等只管听命行事便罢。退下！”

“诺！”

赵昆满意的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脚下的黎阳城。此时的黎阳在他眼里就好像只是一块沙盘上的城镇，平坦低矮，毫无坚城气势。

虽然看上去隋军没能打开局面，但是赵昆对目前的局势无比满意。

黎阳之战，从头到尾都写满了不同寻常。拔地而起的冰山，莫名其妙的绞肉机打法……都只是为了配合赵昆的实验。

随着逐渐逼近洛阳城，赵昆再次感受到了自己那块传国玉玺和洛阳的那一块之间的联系。更重要的是，时间之力聚集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想象。在他进入这个世界伊始，觉得自己的怕是得等到平定天下才能发动最后的一步，但，事情的进度比赵昆想象的要快的多。

通常，赵昆只是偶尔把注意力转移过去，在布置于此时间支流之上的几个锚点上观看一番时间沙漏的搜集进度。不过刚刚一看，他发现最近增长的时间之力明显超出了预期。他在心里估算了一番，也许，能在洛阳把所有的事情解决？

一旦计划完成，这条新生成的可怜支线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泥潭，达到赵昆以邻为壑的目的。

这段时间线将被截取，或者可以说用一个以时间之力作为施法材料的繁杂传奇法术将支流的流向引导到它的上游，在截断它和时间长河的联系。然后，这个世界将失去所有发展的可能，因为它的时间流失环装的。它的开始就是赵昆的前一个截断点，也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它的结束就是赵昆的后一个截断点，也是这个故事的结束。

它没有继续衍化的力量，当时间走到赵昆后一个截断点，也就是故事结束的时候，小世界就会自动重启，重新开始一段故事的旅程。世界会瞬间恢复到故事开始时刻的局面。

从开始到结束，从结束到开始，周而复始、循环反复，直到失去大部分能量，逐渐成为被遗弃的世界，在坠落中消亡。

这就是世界的不完全衔尾蛇状态。

想想看，这种世界，来多少穿越者，来再强大的主角都没用。因为存在重置点，他们只能加快世界坠落的过程，而无法同化、侵蚀掉这个世界。当他们真正侵蚀成功的时候，世界也完蛋了——当时间重置无法把所有一切回复到之前状态的时候，世界就开始坠落、消亡了。而且，除非暴力消灭这个小世界，他们根本无法越过它，继续在这个方向攻略下去。

等到他们过来以后，拥有了缓冲时间的赵昆怕是连大隋多元宇宙帝国都建立完毕了。

所以，他淡定的看着隋军和瓦岗军在黎阳城头打生打死。

当然，瓦岗是无论如何打不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