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检的疏松也有好处,那就是乘客的进出都很方便快捷,每当一个航班降落,机场出口处的出租车司机们就会发出一阵欢呼,因为乘客的出现意味着他们又有一笔生意可以做了。
其实有时候一个航班降落,客人并不会太多,但总有点生意,不是么?
今年二十五岁的莫普提已经在圣多美机场开出租车十年了,是的,他从十五岁就接了父亲的班,依靠开出租车的收入养活自己和一家人十年之久了。别看莫普提才二十五人,在中国内地的城市里,二十五岁出于刚刚才踏入社会的年龄层次,可是在非洲这个地方,二十五岁的莫普提却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
如果有新闻媒体来采访莫普提,问他一些基本情况的话,想你莫普提一定会说:“对,我姓福,我满族。”
哪怕他现在每天要工作差不多十二个小时,哪怕他一个人工作需要养活一个老婆五个孩子,以至于每个礼拜只能吃到半斤肉,绝大多数都是依靠面包度日。
可是跟那些十二岁就上战场,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死在流弹之下,又或者是生下来就是孤儿,最终只有在荒郊野外被饿死的非洲人相比,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幸福,对于现在的生活也很满足。
所以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讨论“幸福感”和“满足感”,那就是耍流氓。
出租车司机是个不错的职业,一般情况下,能来圣多美旅行的国外客人往往社会层次比较高,这一类人不仅素质高,而且也会很大方,莫普提总结的经验就是:一定要让客人满意。
在这个行当里,莫普提或许不是做的最好的,但每个月的收益总是比绝大多数的同行来的高。
看来今天莫普提的运气仍旧不错,刚好排到他的时候,一架空客A320降落了,证明这是一架来自欧洲的客机,里面的客人不是来搞研究的科学家,就是准备来一次美妙游猎,以满足他们追求刺激的心性。
“万能的主啊,请给我一个慷慨的客人吧。”
机场出口打开,一波旅客走出来,莫普提在做过习惯性的祈祷后,跟他其他同样一样,打开车门下车,站在副驾驶和右侧后门之间的位置,等待着属于他的客人。
一个身材哪怕是在欧洲人之中也显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松散的长裙,脸上也蒙着一条深灰色的面纱,拖着一个小箱子,向着莫普提的车走来。
“万能的主啊,竟然给我一个单身的女客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倒不是莫普提心中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感觉,单身女客人往往比组团的客人更大方,而且她们往往需要出租车司机更多的帮助,而且她们也愿意为此支付大量的小费。
不管是在什么季节,非洲这个地方只要是在正午时分都是很热的,应该说是酷热。
对于大多数生活在温带或者寒带的人来说,这种热是难以忍受的,然而人的适应能力其实并不输给大多数生物,否则就不会有黑人和爱斯基摩人的存在了。
哪怕非洲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工作是千百年进化的结果,但只要是身体健康的人,经过正确的训练加上坚毅的意志,就可以战胜恶劣的环境。
毫无疑问,无影就是这个的胜利者,她用面纱遮住自己的面孔并不是畏惧太阳,只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在摄像头之下而已。
圣多美是个开放的城市,但也是个落后的城市,机场附近还好,而只要离开机场之后,大街上基本就看不到摄像头了。所以从机场出来的无影,一路低头疾走,只是她选择的方向,正好是指向莫普提的出租车。
“女士,需要帮忙么?”
躬身上去的莫普提脸上堆出笑容,同时他伸出了右手,只要无影不拒绝的话,他就会抓住无影身后旅行箱的拉杆,如此一来这笔生意也就稳稳当当的落到了莫普提的口袋里。
对于莫普提的殷勤,无影不以为意,她不认识莫普提,但这个并不重要,她需要的只是一辆送她去往目的地的出租车而已。
上车,重新回到空调环境里,哪怕无影不怕酷暑,但她同样不会介意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看着莫普提将旅行箱在后备箱里放好,然后抹着汗珠子钻进汽车,启动,无影一声不吭。
“美丽的小姐,谢谢你接受我的服务,下面我们应该去哪里呢?”
莫普提并没有多嘴,他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说,什么是自己不该说的。
“往前开。”
这句话或许是出租车司机最喜欢听,也是最不喜欢听的一句话,重点还是出自一个什么样的客人口中,比如说出自无影这样的年轻女性口中,莫普提就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