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柱恭敬地道:“陈镇长你说得对,那我马上安排人来统计分析,尽快拿出书面东西报县委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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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人离开之后,路一鸣负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好几圈,心里也是一阵气闷郁结。
一百万公斤的猕猴桃,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前期没有一个周密的准备,只怕连三分之一都未必能卖掉。
单纯靠池州县和龙景市的市场,一下子涌出来三十万公斤猕猴桃上市,哪个市场能够一下子消化掉这么多?而且这猕猴桃比不得粮食,搁上一年半载也问题不大,半个月就得要腐烂变质,就得变成一堆垃圾,这样巨大的损失由农民来承担,那说不准就要出大事儿。
自己的步子是不是卖的太大了呢?
路一鸣揉揉额头,深刻反思着自己,身为三军统帅,一个错误的决定会一败涂地。
这道坎若迈不过去,城改即刻宣布失败。连农业都搞不好,还搞什么城改建设。
纸上谈兵吗?
路一鸣从当上六安镇镇长的那一天就知道担子有多重,他身上压着几十万六安镇老百姓的幸福,从这一刻,路一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淹没在烟雾雾霾之中。
当当当。
有人敲门。
“进来。”路一鸣道。
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周艳芳,怯生生拿着一个包裹站在门口,似乎在雾霾中找寻着路一鸣的身影。
路一鸣连忙站起,推开几扇窗户,在门口的过堂风一扫,才算是露出了本尊面目。周艳芳关上门,小声道:“陈镇长,你好,我爸出院了。”
“哦?老爷子身体还好吧!你坐!”路一鸣招呼道。
周艳芳并未坐下仍旧像个小学生见了老师似的恭敬道:“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以后保养好,能活十多年呢!”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片喜色。
“哈哈,吉人自有天相。嗯,替我给老爷子带好,等我有空去看看他。对了,你们家情况比较困难,我让马主任帮你们办了低保,以后好好照顾你父亲,人一辈子不容易,多活一天,多看一眼世界变化。”路一鸣笑着说道。
听到路一鸣处处为她家着想,周艳芳激动地道:“谢谢你,陈镇长,您是我和我父亲的大恩人。”说着,又给路一鸣鞠了一躬。
“不要不要,什么恩人不恩人,我是镇长,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路一鸣真没觉得自己是谁的恩人,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陈镇长,我父亲这次手术,还剩下一万二千多块钱,我先还给你,剩下的三万八千块钱,以后我有了钱再换给您。”医院看他们家困难,后来听说手术费是镇长给拿的钱,就给免去了部分医疗费。
“算了,算了。你不要急着还给我,你父亲回家休养,也要用钱,不着急,你收着吧!”路一鸣摆手道。
周艳芳掏出手绢里藏着的钱给路一鸣又让他拒绝了,皱了皱鼻子,又感谢一声放回了口袋。
“陈镇长,我在市里给你买了点东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您收下吧!”周艳芳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她之前遭人冷眼无人相帮,亲戚都怕她没钱还不愿借钱,而路一鸣作为陌生人一下子就借了她父亲的救命钱,所以,她无法用语言来报答,在市里,转了大半天,给路一鸣买了些东西,略表感恩之情。
路一鸣起身不想收,可人家一片心,总不能拒绝,而且,周艳芳包裹里也没啥别的贵重的东西,几瓶罐头,点心,二瓶酒和一些小零食。
“那我就谢谢你了!”路一鸣笑着收下了,然后,郑重道:“周艳芳同志,你先坐下,我给你聊聊正经事。”
说着亲自给周艳芳拉过去一把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路一鸣又点了一根烟,开始问道:“周艳芳同志,你和李玄傻两个处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