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想着,不由得一阵恼火,心机婊什么的,最可怕了。
熊哥,你跟喜子留在这里接应我们,我跟着他们下去。
没有人家那样的专业设备,我只得抽出两只毛巾系在手上,厚厚的一层裹住手心之后,我拉着蒋晓艳的绳子准备下去,熊哥见了,一把将我拉住:“你疯了!?从这里往下,少说也有几十米!都特么能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了,你就拿这么两条破毛巾往下出溜?找死啊!”
“要不怎么办?做等他们上来?”我说着,苦笑着看看熊哥,熊哥脸色微变,问我道:“你有多大把握?”
“十成。”我说着,憨笑一下。
其实,四叔教过我一些很特别的本事,只是,我掌握的还不是太好,这高度虽然有点离谱,但是,只要不着急,慢慢顺下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简单地做了一个调整之后,我转过身子,用手拉着绳子,一点点地贴着石壁往下走。
拉着绳子在几乎是垂直的石壁上走,需要的不仅仅是体力,心理素质差一点,都会出现意外,我知道下面的高度是多少,也不敢低头往下看,就这么,脸朝上,身子跟石壁呈六十度夹角,一点一点地往下走,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总算,在下面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蒋晓艳她们,已经从这里进去了,大斌子的背包还放在洞口,我刚想晃荡一下绳子钻进去,却突然见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老张举着胳膊,面罩寒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谁让你下来的?”
此话一出,我就愣住了,心里头咯噔一下,当时就明白过来了,四叔跟我说过,这些刀口上混饭吃的家伙,翻脸不认人是常有的事儿,为了钱,为了利益,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跟他们打交道,越到后面就越要加小心,这不,眼看着胜利在望,翻脸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太紧张了,挂在绳子上的我,非常脑抽地问了一句,正在此时,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老张的胳膊,摇了摇头:“算了,让他跟着来吧,多个人照应,也是好的。”
蒋晓艳说着,阴着个脸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把将我的胳膊扭过去,又从腰间扯出一个亮晶晶的拇指铐出来,咔咔两下,把我的两个大拇指铐在一起,随后,手枪上膛,一下抵在我的后腰上:“往里头走。”
“大表姐你这是干什么?”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我转头看看她,蒋晓艳站在洞边,贴着墙壁:“那两个呢?”
“他们下不来的,对他们来说,那绳子太细了,你放心吧。”我说着,一改平日里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冷笑一下看向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你别问那么多了,我也是身不由己。”目光闪烁,蒋晓艳冷冷道。
“你们早就算计好了的,是么?”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看向她,蒋晓艳听后,摇摇头:“我让你跟着我,你不听,这都是你自己选的,你或许还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意味着什么,等你真的明白了,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少废话,快走。”
蒋晓艳说着,一把将我推在前头,我看看她,看看老张,看看大斌子,并没有在三个人的脸上发现任何的不安和愧疚,看样子,这种黑吃黑的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件事,是金万年的意思么?”走在前头,黑漆漆的山洞里头,隐隐地带着风声,说话的声音不大,还是有回音萦绕不断。
“金万年跟你一样,都是我们利用的棋子。他虽然跟我们蒋家有些瓜葛,但是,跟我们并不是一条心,说白了,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谁也用不着责备谁。你读书不是挺用功的么,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用手电光束照着四周,蒋晓艳冷冷道。
“这句话,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我记得不错的话,此语出自《史记?越王勾践世家》,当年,陶朱公范蠡辅佐越王勾践复仇成功,却惨遭猜忌,范蠡预知自己大难临头,兀自逃去,临走时,写给宰相文种一封信,信中说:‘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文种听后,称病在家以避难,结果,没过两天,勾践就赐给文种一把宝剑,让文种自杀,更贱的是,这货还特意给自己的良臣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这话的意思是,你当年,给我出了七个主意,我用了那个,就打败了吴国,这第四个,我用不上了,你去下面辅佐我爹去吧,试试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