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一棵柿子树下,摆着一个圆桌,桌子上面倒扣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盘子,一小箱啤酒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样子,这一桌子东西准备得有一会儿了。桌子对面,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正聚精会神地玩手机,短袖背心,花裤衩,一腿的黑毛外加一个很随性的人字拖,除了那一身遒劲彪悍的腱子肉依然没变之外,此时的熊哥,还哪有当年那个****大咖的彪悍模样。
“熊哥,你找我啊。”快步过去,我憨笑一声问他道。
“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熊哥说着,拉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见我愁眉苦脸的,这货颇为好奇地上下打量“诶?看你神色不对,怎么了这是?”
“别提了,倒霉事儿都赶在一起了。”我说着,长叹一声拉着椅子坐下:“刚才接到消息,说,金总让人给点了,正躲起来避风头呢,现在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这不,前脚刚得道消息,后脚又跟蒋家那妞儿吵架了,真是倒霉透了。”
“蒋晓艳?”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熊哥用筷子撬开瓶盖递了一瓶啤酒给我。
“除了她,还能是谁啊。”我说着,有点无奈地耸耸肩。
“你俩还在一块儿呢啊,这是要修成正果的节奏么?”熊哥说着,笑容玩味地一龇牙,随后,又颇为不解地问我道:“等会儿,你俩吵架了?为啥啊?因为孩子的事儿么?”
“滚。”本来就够烦的了,他还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我瞪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跟她,清清白白没有那种关系的。”
“不,我看不像。”熊哥说着,一本正经地摇摇头:“熊哥我,怎么说也是过来人,你这点花花肠子瞒不了我的。你喜欢她,这个我能看出来,我看她对你也有点意思,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要不是有雯雯在里头,你俩,早就在一起了。”
熊哥说着,对着手里的瓶盖吮吸两下,笑得依然很猥琐。
准确点说,他比退休之前,更猥琐。
“这事儿跟雯雯没关系,我跟她不是一样的人。”总觉得这事儿越解释越浑,我摇摇头的纠正道:“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无愧于心。”
“哟,呦呦呦,开个玩笑你还认真了。”熊哥说着,拿起手中掐着的啤酒瓶跟我碰了一下,随后,挽起袖子对我说:“我新雇了一个大师傅,手艺不错,来,尝尝这些饭菜怎么样。”
“你大老远地把我叫过来,不是为了让我做这些吧。”苦笑一声,我问。
“是啊,你以为呢。”熊哥说着,憨厚一笑:“我都金盆洗手了,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过自己日子,挺好的。”
“你家姑娘的病,怎么样了?”掰开筷子夹了点凉菜在碗里,我问。
“嘿嘿,目前来看,很好,很好。”熊哥说着,龇着大牙笑得很开心:“医生说了,找这么恢复下去,最多一个星期,孩子就能出院了。说到底,还多亏你。”
“别别别,这么说就生分了,孩子没事就好。”说完这话,我也想起一件事来:“对了熊哥,我今天无意间翻到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有个光头道人,叫赖城,这个人你有了解么?”
“你问他干嘛?”身子一抖,熊哥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你也知道他?”上下打量,我小声说。
“知道。知道。他是金总的一个朋友,跟我们一起干了一段时间。”熊哥说着,放下酒瓶端起酒杯,寻思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个人有点本事,但是,做起事来过于古怪,他跟祁四哥好像还认识,但是,两个人的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
“哦?”微微皱眉,我饶是不解。“人和人都有不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说的不是那个。”熊哥说着,一摆手:“这个人的手底下,不太干净,你看他是个道士打扮,做起事来,却总给人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他跟我们一起,做过几笔生意,大家都不喜欢他,后来,因为一个什么事儿,他跟金总吵了一架,不顾金总的警告自己下的斗儿,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这些年也没见到过,应该是死了。”
熊哥说着,回过神来,“你还没问回答我呢,你问这个人干什么?”
“我怀疑他是我同门。”迟疑了一下,我说:“前一段时间,我遇到了一副尸骨,那个尸体的身上,带着一个铜钱,就我这种。”我说着,将脖子上带着的铜钱拿出来给他看,“这个是我们的信物,这世上,一共有三个,我这个是四叔传给我的,剩下两个应该在我的两个同门师叔那里。偏偏,那尸体的脖子上,也挂着这么一个东西,所以,我怀疑他是我的前辈。”
“你说赖城?”微微一怔,熊哥陷入回忆:“不,应该不是他,我跟那个叫赖城的也算熟识,可从没见过,他的脖子上有这么一个东西啊。”
熊哥说着,一个劲儿地摇头。
“这样啊。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说着,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对了熊哥,你知道,一种金黄色的小蛤蟆的事情么?我今天在仓库里头看到了不少蛤蟆的图样,后面有图案的那种。”往自己的身后比划了一下,我问。
“多大?”迟疑了一下,熊哥小声问。
“比巴掌大一点吧,一张打印纸上印了一个。”我说着,翻着手掌比量一下,翻着眼皮想了想,又点点头,“嗯,差不多,图样上的就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