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立功一番解释李鸿基方才明白,原来先前进入的那幢茅屋,才是高立功的,东西厢房分别住着高立功夫妇和高桂英,虽然还有一些空余的房子,但多半是柴房、仓库之类的,不太适合住人
而后面的这三间茅屋,乃是高一功的,他自己只住东厢房,因为尚未婚配,平时也懒得做饭,就与大哥一家合灶。
这两幢茅屋,坐落在这片山谷的最西面,与最近的房屋也是隔着一段距离,显得相当幽静。
李鸿基还在思索,高立功已经将高一功唤入西厢房,“一功,这是我在衙门的兄弟李鸿基,身子受了点伤,需要在此静养一段时间。”
李鸿基无法起身,只得趴在床上向高一功拱拱手:“一功兄弟,在下身子不便,不能全礼,只怕今后要叨扰一段时间了。”
高一功见李鸿基连起身都困难,情知他伤得不轻,还以为他打架输了,不仅大为光火,“鸿基不用客气,既是大哥的兄弟,安心养伤就是,只是你身上的伤——要不要我替你找回来?”
李鸿基心里一乐,果然是好勇斗狠之徒,他侧过脸,仔细打量着高一功,比高立功略矮,但更加壮实,皮肤黝黑,左侧脸上有几个疙瘩,不知道是青春痘还是伤疤,也许是说到打架的事,眼神中比较兴奋,正熠熠生光!
高立功脸色一沉,出言训道:“除了打架,你还会些什么?”又指着李过道:“这是双喜,也是我的兄弟!”
李过道觉得高一功特别対味,“一功兄弟快人快语,应该是壶芦山的豪杰吧?”
“好说!”高一功被大哥训斥,也不以为意,却是冲李过一抱拳,哈哈大笑,但见大哥似乎不待见自己,赶忙退出西厢房,口中念道:“原来有这么多贵客,难怪家里的饭菜香的直钻鼻孔,你们继续,我去看看二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高立功摇着头苦笑:“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
李鸿基却说道:“一功兄弟乃是豪爽之人。”
高立功微笑,用手轻指着李鸿基道:“鸿基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你在此住下,少不得受他叨扰,能不厌烦,就是你的造化。”
李鸿基却不在意,在床上翻了身,“立功不需如此说,一功倒是个爽快之人,厌烦应该不会,占着他的房子,哪有厌烦主人的?”
高桂英恰好过来催促大家去吃晚饭,见李鸿基澡后面色红润,不免多看了一眼,知道他不能起身,便对高立功说道:“大哥先去吃饭,我一会给鸿基大哥将晚饭送过来!”
高立功对李鸿基拱手,便领着李过去了前厅,高桂英倒是落在后面。
因为李鸿基还躺在床上,高立功不打算强行给李过灌酒,草草吃了几杯,欲要收场,高一功却是不依,“大哥,二姐难得做上这些好菜,不喝几杯岂不浪费?再说了,双喜不也是大哥的客人?你要是有事,我陪着喝几杯也是应该的,怎么能怠慢客人呢?”
高立功当着李过的面,不好再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双喜初来乍到,又还有事,不可多饮,你不要灌酒!”高桂英本来也有几分酒量,闻言便不再饮酒,而是放下手中的竹筷,“大哥,三弟,双喜,你们先喝着,我去给鸿基送饭!”
家中来了客人,男人自然要陪着客人饮酒尽兴,其余洗衣做饭照顾客人等一干小事,自然是女人的事,高立功兄弟也不觉得意外,特别是高一功,桌上恰好少了一个跟他争酒的人,他还巴不得呢!
高桂英另取了一副干净的碗箸,拿上两个白面馒头,又将各式菜肴都夹了些,送入后面的西厢房。
李鸿基腹中正是饥饿,见高桂英送来饭食,顿时胃口大开,他趴在床上向桂英拱拱手,感激道:“多谢桂英妹子!”
高桂英别过脸“噗嗤”一笑,“我们山里人不兴多礼,你就甭客道了,将这里当做自家就成!”又取过一条木凳,将饭菜放在李鸿基的床边。
李鸿基转过身子,横在床上,身子依旧趴着,却将脑袋探出床外,正好对着饭菜,伸出一只手,拾起竹筷,就要夹些菜肴。
高桂英看他行动艰难,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上前,“鸿基,既然身子不便,你就不要勉强了,还是让我来吧!”竟是端起菜碗,又抢过李鸿基手中的竹筷,两瞳目光,毫无滞涩地投放在李鸿基的脸上,绝无半分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