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楚晨发现那位老者一个人在马车上坐着，抬头看着夜空，如老僧坐定般一动不动，佝偻的身影分外寂寥。

楚晨来到老者身旁，递过去一只酒碗。老者看了眼楚晨，接过碗一口灌下。

“来，坐。”老者往一旁让了让，示意楚晨坐下来聊。

“老先生看起来有心事？”楚晨问道。

“呵呵，都土埋半截身子了，哪还会留着心事？”老者一笑，望向楚晨眼中满是回忆：“我的外孙要是还活着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您的外孙…”楚晨闻言一惊。

“死了，因为得罪当今少年天子而死。”老者望向满空繁星，老眼湿润。

楚晨心中一颤，他知道这老人口中的孙子是何人了。

“您可恨那少年天子？”楚晨试着开口道。

“恨有何用？”老者自嘲一笑，接着道：“我那小孙子本来就是无恶不作，臭名昭著，皇上也是为民除害了！”

“老人家深明大义！”楚晨抱拳，发自内心的尊敬。

“来，倒酒！”老者将碗递过来。

楚晨一笑：“给您满上！”说完给老人和自己各倒上一碗。

“干了！”老者面色红润，眼角有晶莹在月光下闪烁。

“干了！”楚晨举杯，与老者连饮三大碗。

“嗯？”楚晨目光一闪，酒碗倒映中有寒芒一闪而过。

“小心！”楚晨将酒碗朝着老者胸前丢去。

哐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一把寒光凛凛的飞刀掉到了地上。

楚晨将惊魂未定的老者护在身后，对着火堆前其他人马大喝道：“都聚在一起，此地有埋伏！”

众人闻言一惊，一些大汉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站起身来，还有的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老人家，我们到那边去！”楚晨带着老人来到商队的队伍中。

众人一夜严阵以待，却并未见到半点人影。

第二天天一放亮，众人便牵着骆驼继续出发。

老者捡起地上那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眼中露出挣扎，良久，一声轻叹消散在风中。

“宓儿，不是爷爷不愿意帮你报仇，他，真的是位好国君啊！我不能为了私人恩怨便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