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前两天章丽姝家的事情作比较,这一次接到发现女尸的报案,安长埔和秦若男出现场的一路上,心情都比较明朗,倒不是说他们两个的心太歹毒,专门喜欢看别人丢命,而是再怎么说,这一次出现场也是有的放矢,总比之前那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无的放矢状态要让人心里踏实的多。
这一次发现女尸的地点虽然也在郊区,但是与章丽姝家所在的位置几乎是遥遥相对,那里很多年前曾经是C市的一个市郊公园,一度建造了不少凉亭、石阶,种植了一些花卉,甚至还从外地弄来了一些动物,市里面原本的意图是在这里建造一个郊区动植物园,作为市民节假日郊游的好去处,这个点子若是放在当下,想要实现并不困难,只可惜就当年来说,这个主意显得略有些过于超前,在私家车还没有普及的当时,就连公交车能通往那座郊外小山的都寥寥无几,出行困难加上路途遥远,公园落成之后始终鲜有人光顾,慢慢的由于打理不善,收入也常年入不敷出,没过多久动物就被送去其他动物园饲养,花草也不再有人呵护照料,又过几年,这里俨然就已经成了一座孤零零的荒山。
虽然近几年随着城市扩张,这座小山附近逐渐也被开发了一些楼盘,但是因为地处偏僻,销售情况并不理想,居民寥寥无几,平时愿意到山上转转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安长埔和秦若男来到目的地,曾经的公园大门早就已经锈成了一堆废铁,山下原本不知规划做什么用途的一片平地上,已经停着两台警车,安长埔把车停在另外两辆车旁,和秦若男下车步行朝发现尸体的具体地点进发。
报案中提到的地点并不在这座郊外小山朝阳的这一面,而是在更加鲜有人迹的山阴,车辆没有路开过去,人也需要沿着小山上的树林里崎岖不平的小径才能够绕过去。
安长埔的体力一向不错,秦若男在女孩子里也算得上是身体强健的,尽管如此,两个人一路朝案发地点赶过去,还是走的气喘吁吁,春天回暖后融化的冰雪让树林里的泥土格外湿润,他们两个的鞋子上都沾满了泥巴,遇到上下坡的时候,走一步滑半步,还必须小心保持着平衡,免得一个趔趄就会沾一身的泥。
“一会儿把尸体运出去的时候肯定更难走!”安长埔在一个下坡路上脚下一滑,差一点跌坐在地上,幸亏秦若男在一旁搭了把手才让他能够及时稳住重心,站稳之后,他喘了口粗气,忍不住担心起一会儿回程的路况来。
“没关系,这么多人这么多双手,怎么都能把尸体顺利运下山去的。”秦若男倒是不太担心,她的目光朝安长埔的左腿看了看,有些不放心的问,“你刚才滑了那一下,脚踝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个人质量还是很过关的!”安长埔拍拍胸脯,顺便抬起左脚转了转脚踝给秦若男看。
秦若男见他没有触到旧伤,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继续朝前走。
终于,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便能够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能够看到树林深处有人影晃来晃去,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到了案发地点了。
发现尸体的地点是山阴面半山腰偏向山下一些的位置,尸体在一口枯井中,不知道是最初修建时候的失误,还是后期风化的结果,这口井几乎没有井沿儿,光秃秃的井口一旁歪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泥板。
刑技的同事正在忙着拍照,公安局法医中的“镇山之宝”赵法医正在一旁等着,等尸体被从枯井中拉上来之后,好进行初步的检查。
等待拉尸体出枯井的时候,秦若男和躲得老远的两位报案人聊了聊,发现尸体并且打电话报案的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夫妇,头发花白,身上穿着防水保暖的户外服装,防滑的登山鞋,戴着手套,在他们脚边还扔着一个装着山野菜的塑料袋。
两个人看样子都吓得不轻,老先生一直拉着妻子的手,他的妻子则浑身不住的打着颤。
秦若男和他们聊了聊,得知这两个人家住的离这里并不近,只是二人退休之后,每年春天都喜欢到郊外来采一些山野菜回去吃,觉得那样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吃到无污染的天然野菜,结果没想到今年上山居然会意外的发现了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