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到他这个不过,转过头来,也感兴趣了几分,对于秀宁的聪明,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不过我觉得,秀宁小姐似乎更希望自己保持中庸之道。她一直给我一种感觉。那便是之前有很多的基础,可我也知道,这绝不可能。那只能说,她是一个领悟能力好的人。若说天资,我觉得她不若秀慧小姐,但是在领悟能力与融会贯通上,她又强了秀慧小姐许多。学习之事大抵如此,本就有九分的聪慧,又有着十分的领悟能力、极好的定力和勤奋的复习,这样如何能不才华卓绝。也许是出身的关系,她不愿意崭露头角,如若总是这样,总是有些埋没了。”齐放虽然并未出仕,但是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过分的保持中庸,时间久了,凡事便往中庸上要求自己,自然是会埋没了这份天赋。
老夫人没有说什么,抿了一口茶,许久,言道:“也许男子和女子的期许本就不同。晚晴今日如此,难道就是最好么?”
齐放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不过仍是开口:“不好我何至于如此。”
声音很轻,然老夫人却也听的清清楚楚。
“齐放,晚晴痴心于楚攸求而不得。我从不曾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感情之事,外人无可置圜。我便是说了,晚晴只会更加痛苦。对你,我也同样如此。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的,可是即便是我是她的母亲,也断不可能处处为她做主。你这般的醉心于她,我同样也不能劝你什么,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楚攸。齐放,我不希望自己再因为晚晴之事失去了你。”
齐放听闻此言,起身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对放儿来说,您不只是一个长辈,您是相当于我母亲的存在,我们季英堂的所有孩子都是孤儿,您就是我们的母亲。便是晚晴,也同样不能取代您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我恋慕晚晴,可不管如何,我都知道,即便没有爱情,我们还有浓浓的亲情,原来就是如此。如若晚晴嫁人,她便是我的好妹妹,今日,今日就让放儿等着她吧。不管什么时候,放儿都不会离开这个家,都不会离开季英堂。”
“难为你了。放儿,快起来吧。”
待两人坐好,婢女彩英进门禀告:“老夫人,二夫人求见。”
许是今日齐放在的关系,二夫人并没有直接进门。齐放师承二夫人的父亲,两人也有从小到大之谊。如今几个孩子又都在齐放手下学习。当真算得上是熟悉。
“让她进来吧,齐放不是外人,不需拘着这些礼数。”
“给老夫人请安。齐先生好。”二夫人一进门眉目是笑,她性子便是如此,即便是深处再困难的逆境也能露出几分笑容。
“二嫂。”
二夫人甫一坐下便开口:“看来啊,我选的时辰倒是刚好。我就猜测,齐先生这个时候在陪母亲闲话儿。”
“二嫂可是有事吩咐?”
“也算不得吩咐。你这般一说,倒是弄得我不好意思了。”二夫人笑意盈盈。
老夫人失笑:“你们俩啊,算作兄妹都不屈,还在这儿互相客气起来了。成心逗趣儿是不?”
二夫人不依:“母亲你看,本就是齐先生这吩咐二字用的不妥,他如此这般,自然是惹得媳妇儿惭愧。”
齐放连连作揖:“二嫂、小师妹,您说什么便是什么,都是我用词不当可否?”
“语气不对。”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笑闹够了,二夫人自然是要开口的:“下个月便是母亲的生辰了。我与大嫂、三妹简单商量了一下,她们便是推我作为代表,全权处理此事。儿媳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儿也得听听母亲意见。不知母亲想如何操办才好?”
老夫人望向不远处的黄历,念道:“时间过得真快,这又是一年了。今年,今年还是不宜铺张,亲眷之间,简单吃点饭便可吧。”
二夫人望向了齐放,随即转回视线:“这一年来确实发生了许多事儿,可母亲,这是您的五十大寿,如若太过简单,总是有几分不妥当的。”
“老夫人,二嫂说的有道理。我们自是知晓您性子如此,可今年是季家回江宁的第一年,亲眷也都悉数在此,若是您执意不办,旁人怕是会道几个嫂嫂是非。倒不是说怕别人说三道四,只您曾经便是教过我们,既然能锦绣如意,那又为何非要刻意如何呢?左右我们确实是有这份心的。”
齐放附和,这也正是二夫人刚才看那一眼的缘由。
“怪不得梨韵选了这么一个时候过来,原来是算准了你这个帮手呢!”老夫人点着齐放,吐槽。
“老夫人可要体谅我们这些小辈儿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