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压抑着喉头涌动的情绪，轻声：“能。”

穆剑灵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冰冷，轻声细语道：“嗯。开始吧。”

学生们僵着身体，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

穆剑灵罕见的站着，没有发作，而是耐心的等待学生们调节好心态。

终于——

有人走了出来。

穆剑灵抬眸一看，发现是沈长青，沈长青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他的一张脸很白，白的发光，但他还是轻轻朝着最近的白布敬礼：“前辈，打扰了。”

随后，轻轻揭开了白布。

随着白布揭开，看见死去战士的面容，他的脑袋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条腿残缺着，一只手紧紧抓着某种星兽的腿……众人心口一窒，有几个女生，眼泪水当即流了下来，偷偷捂着嘴哽咽……

沈长青手指微微颤抖着，但还是尽力板着脸，抿着嘴，保持着镇定，取了一张干净的毛巾，轻轻给这位战士擦拭着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是一位陌生的面孔，他应该是在学生们进入桃源空间站后，就已经上了前线，他很年轻，五官很英俊，虽然额头破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依旧不损他的英俊。

只是——

沈长青试图掰开这位战士紧握星兽腿的手时，遇到了难处，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取下星兽的腿。

沈长青沉静的面容，闪过一丝无措，他抬起头，看向穆剑灵老师。

穆剑灵没有吭声。

沈长青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悸时，忽然发现，4444号季柚同学悄然走近，她颤抖着手，轻轻抚了抚战士的手，低声道：“前辈，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神奇的是，原本死死拽着星兽的一条腿，掰都掰不开的战士的手，在季柚说出这句话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地软了下来。

随即，季柚轻而易举拿开了这条星兽的腿，然后，她与沈长青一起整理了战士的仪容……

季柚是第二个站出来的学生。

第三个站出来的，不是最胆大的岳栖光，也不是实力最强的楚娇娇，这两人与其他的学生一样沉浸在悲伤里无法控制身形，第三个站出来的是盛清颜。

盛清颜走出来时，一张脸沉静无波，他的眸光漆黑一片，看不出喜怒哀乐，他踏出了一步，无声无息地走向一位沉眠的战士，白布揭开后，仰躺着的英容，似曾相识，盛清颜手指一顿，但很快，他微微垂下眸，轻轻给这位曾经有一面之缘的战士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接着，尽管脸上挂着泪痕，但学生们还是一个一个的走出来。

……

一位。

两位。

三位。

他们，有些依旧保持着与星兽搏斗的姿势，有些有完整的身体，有些身体残缺，有些——甚至无法辨认容颜……

季柚死死地咬着牙，坚持着工作，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只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眼眶的泪滚落下来，事实上，她做得很好，她的眼泪至今没有掉下来，然后，当她揭开静静盖着的白布时，脑袋轰的一声。

……

“小矮子，好好学习啊。”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到时候打得你阿妈都不认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