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程英刚刚对她升起的好感又被她这行为给浇灭了,登时转头,不再看她。
谢曜也颇为哑然,半晌方道:“罢了,不过一场形式。”说着叫来小二,让其打二两酒来,当着洪凌波的面,举杯一饮而尽。
洪凌波见他对自己的胡搅蛮缠全然不怪,反而一一照做,不禁心头生暖,但想到李莫愁所交代之事,又忍不住愁眉紧锁。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见一名手持折扇的文士拾阶而上,那文士眼神一瞟,无意见得他们这桌,顿时双眼一亮,快步走上前来,朝谢曜深深地作了一揖:“谢大侠!”
谢曜仔细看他面目,恍然大悟,忙起身拱手还礼:“原来是张一氓张兄弟,当真有缘,咱们又在此处偶遇。”
张一氓听他如此说,不禁笑着摆手:“非也非也,谢大侠,我这几日不眠不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啊!”
“哦?所为何事?”谢曜心下一凝,忙引他入桌就坐,程英又让小二添一副碗筷。
张一氓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交给谢曜,道:“前些日子在下于嘉兴遇得您座下高徒丁少侠,一见如故。他心中信任在下,便委托我前往襄阳,转交你一封信。”
谢曜捏了捏信封厚度,并不急着拆开,而是问:“他为何不亲自送来?”
张一氓道:“丁少侠恐还有其它要事,至于是甚么,在下也不得而知。”
谢曜不疑有他,将信拆开,才看了两行便已忍不住喜笑颜开。洪凌波忍不住探头,问:“师父,这位师兄说了甚么呀?”
她声音清脆娇媚,张一氓不由朝她看了一眼,两方视线相交,皆是怔住。
上个月茶寮张一氓和李莫愁大打出手,这女子他当然认得,张一氓心下起疑,正欲开口询问,就听洪凌波急忙道:“程师姊!我忍辱负重潜在李莫愁身边时,终于打听到了你表妹陆无双的下落,你要不要听?”
程英不禁心头一跳,忙追问道:“她在哪儿?”
洪凌波结舌半晌,撇过头胡乱捏造道:“她当初能从李莫愁身边逃走,也多亏我帮助呀。陆无双以前给我说,她甚是怀念嘉兴,我估计她若要去,也定当是去那里罢。”
她此前还说自己自和谢曜在重阳宫分别便没有见过李莫愁,这会儿却又说自己打听到陆无双的下落,前言不搭后语。但程英此刻关心表妹,谢曜正在专心读信,张一氓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们在说甚么,只当洪凌波是谢曜安插在李莫愁身边的探子,谁也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程英了然,点点头道:“那我这便动身前往嘉兴!”
谢曜刚把信看完,就听到程英这句,他抬头问道:“非得这般急?”程英叹了叹气,颦眉说:“师父,表妹从小便与我感情甚笃,如何我也不能丢下她一人不管。”
“可是……”谢曜看了看手中的信,“可是为师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无法与你同行。你丁师兄来信,说是找到了为我作证的重要证人,我得赶去襄阳,先同丐帮黄帮主亲自商量一番。”原来信上言道,申屠行冲所救宝清茶坊的掌上明珠,她父亲正是当年洞庭湖畔拉弓射箭挑起事端的黄衣公子,申屠行冲和那黄衫公子无意闲谈聊起此事,一听有线索,便立刻报信。
谢曜在洞庭湖畔和甄忠才几人相识,的确是因这黄衫公子飞扬跋扈;而丐帮所冠罪名,却是因为自己和宋振肖方起了口角,如此一来,若有此人作证,谢曜离和丐帮解清恩怨更进一步。
程英一听事情重大,远非自己私事可比,忙摇头道:“师父,我一路明察暗访,并不声张,你无须担忧我。”
谢曜还欲再谈,张一氓便道:“谢大侠,在下也正好要回嘉兴。你若信得过,不如让我陪这位程姑娘走一趟!”
谢曜心知这张一氓也是近年新起的好手,思忖片刻,看向程英:“英儿,你如何打算?”
程英微微颔首:“那就叨唠这位先生了。”
谢曜看她寻妹行心切,也不再挽留,郑重的叮嘱道:“找到你表妹,便同她一起来襄阳,你要多加小心,若遇见甚么棘手的事,速速传信,切莫托大。”程英心下一暖,忍不住抬眸看他一眼,嫣然笑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十字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