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出一些看起来差不多弧度的木头,利用做好的弧度尺比量,将来要拼接的切面用锯子沿着圆弧尺的两条边截开,再用刀修整圆弧,尽量和那个弧度尺近似。
外面拼接的八块圆弧是车圈,或者叫轮辋。
内部还需要一个轮毂和车圈之间用辐条连在一起,轮毂就比较容易了,用原木锯开在中间挖洞就行。
除了在修整车圈的人,剩下的每人给了一根辐条长度的绳子,让他们每人打磨一根辐条。
连接还是要靠卯榫,辐条的两端刻出榫头,尽可能保证每根辐条的长度都是一样的。
在等待车圈干燥的几天内,陈健和族人将大车的车身框架做完。
这个要简单的多,利用鱼鳔胶和卯榫完全没有问题,车轴也选了一根没有疖子的铁杆桦,辕杆的宽度以一头牛为准就行。
除此之外,陈健叫人把几头骟牛绑了起来,用铁打了几个鼻环。
牛是必须要套鼻环的,因为牛不是很听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俯首为孺子的,但一旦发起疯来几个人也拉不住。
鼻环好穿,绑好牛之后,用手摸到牛鼻子里最柔软最薄的地方,对准了,用力一刺穿过去,牛最多也就嚎几嗓子,流几滴鼻血,随后就会习惯。
穿好了鼻环,又准备了挽具和牛套,牛是靠脖子的力量,牛套就是一个三角形的弯木头,卡在牛的后颈上。
木鞍子放在背上,缠上肚带,将来车的重力就要背上的木鞍子撑住。牛脖子上的挽具只提供向前的力量,这是比较科学的做法,可以让牛车拉更多的东西。
现在后续都准备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最重要的车轮了。
几天后,那些烤弯的木头终于干燥了。
在连接面上刻出卯眼,用短一些的木棍作为双头榫,里面涂满鱼鳔胶,将两个车圈弧黏合在一起。双头榫的长度正好等于两个卯眼的长度,保证两个圆弧的无缝连接。
最后一个没法用卯榫,就直接涂满鱼鳔胶,塞进缺的最后一块馅饼中。
用打出的铁锔子勾住固定好,外面再包上一层铜皮,整个车圈就算是完成了。
车圈的内弧刻出了卯眼,将准备好的辐条和当做轮毂的原木连在一起。两个个简单的车轮就算是完成了,用了二十个人,花了七天的时间,陈健看了看不算太圆的弧度,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很粗糙,可为了这两个车轮,部族准备了太久。
从金属到鱼鳔胶、从矩尺到圆规、从征伐奴隶有脱产人员到织网捕鱼食物充足……缺一不可。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前世先人的伟大和智慧。
陈健颇为感慨地抱起了一个车轮试了试,足足有二三十斤,很是沉重。
《史记》中记载,****人嫪毐能够把车轮安在下面还能挺起来,由此得到了祖龙妈妈的青睐。虽然司马迁大神没有那玩意,更不可能实践过,但或许是可信的。
在略微嫉妒了一下嫪毐之后,陈健看着这两个车轮,心说血肉之躯都能挺起来撑住,这车轴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时候是没有滚珠轴承的,也根本做不出来,想要让车轮转动,只能干磨轴,损坏率奇高。
好在部族现在有铜有铁,在车轴安放轮子的地方用薄金属包住,这轮两侧用木头和铁钩固定住,高出轮眼的直径,防止轮子乱窜。
包好后摩擦的就是金属,而不是脆弱的木头,转动了几下,发出了让人牙齿发酸的吱吱声。
找来些动物油脂涂抹在了车轮和车轴之间,作为润滑。据说蓖麻油和鲸油都是上好的天然润滑油,但是部族附近没看到有蓖麻,而族人更是连个大一点的湖都没见过,更别说海了。
涂抹过油脂,一辆崭新的大车出现在族人的面前,找了一头最大最听话的骟牛,将提前准备好的挽具套上,骟牛从没有拉过车,很不习惯,不满地转着身子,不想让挽具套在脖子上。
城邑内的族人们纷纷赶来观看,孩子们拍手叫好,一窝蜂地坐在了牛车上。
陈健折了一根柳条,一如老电影中的车老板子一样,盘着腿坐在辕杆上,吹了声口哨,甩了下柳枝,喊道:“驾!”
老黄牛回过头,茫然地看了眼陈健,完全听不懂陈健在喊什么。
族人的哄笑声中,陈健灰溜溜地跳下车,牵着拴在牛鼻子上的绳索,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