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跳下马,笑道:“骑马的可不一定是夏城的人,不过你猜对了,我们还真是夏城的。”
“你一说话我就知道啦,你们夏城的语调有些古怪,和上回那个人一样。”
女孩说完,靠近了陈健牵着的那匹白马,似乎很想伸手去摸一下,陈健急忙拦住道:“小心些,它会踢人的。”
从服饰上就能看出这个女孩必然是城邑中的显贵,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万一踢伤了那可十分不好。
女孩子可能是有些惧怕正在踢踏着蹄子的马,仿佛摸到了荆棘一样缩回了手,仰头问道:“夏城的人,可以换一匹给我吗?我有很多好东西,咱们可以换。上一次那个叫姬松的说什么也不肯换,说换要经过你们的首领姬夏允许才行。这么点小事都要询问首领,可见你们的首领并不好。”
陈健摇头笑道:“这是怎么说的?”
“我父亲说,一个好的首领,不能是城邑的什么事都管的,否则一旦首领不在或是病了,整个城邑就会乱掉。一个好的首领,一定要只管大事,不管小事的。”
“你们夏城可就不一样了,上次那个姬松来的时候,父亲询问了一些你们夏城的事,结果啊,什么事都要和你们那个叫姬夏的首领扯在一起,好像你们连怎么穿衣服怎么吃饭都是首领管着的一样。听说他年纪也不大?可是怎么听起来倒像是我的老祖母一样喜欢唠叨,什么都管。”
这番话语之后,与陈健随行的族人都笑了起来,陈健颇为无奈,小声道:“我就是姬夏,你父亲没说不准你在别人背后说别人不好的地方吗?”
女孩子楞在了那里,微张着嘴巴,脸上满是惊讶与尴尬,许久眼珠一转道:“你就是夏城的首领?”
“对。”
“那你不要生气。我父亲说一个好的首领是不能在别人说他的时候生气的,否则就永远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回忆着父亲和自己说过的话,又加了几句,心中却在想:“你可不要生气,要不然肯定不会把马换给我几匹……”
陈健哪里知道女孩在想什么,听了这番话对女孩的父亲多少有些敬佩,很显然女孩应该是城邑首领的女儿,于是问道:“看来你父亲作为首领,一定很受族人的爱戴了?”
“当然啊,族人们都拥护我的父亲当首领。你不要急,多问问我父亲该怎么做好首领,或许几年后你也会被族人爱戴的。”
陈健笑呵呵地答应了声道:“会的,我会多问问你父亲的。正好我要去你们的城邑,带去一些夏城的礼物,你也一起回去吗?”
女孩听到夏城的礼物,顿时神采飞扬,想起上一次那个叫姬松的人来这里的时候,曾用一件青铜的镜子换了很多粮食。
那不是女孩见过的最清晰的镜子,因为以往她用的镜子是陶鉴里的涟漪,虽然清晰但却远不如可以挂在墙上持在手中的铜镜方便。
那一次她听说了很多夏城有趣的东西,譬如她很想知道却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模样的风车,那些白色的长着大角能够在雪天拉着雪橇的角鹿,那种可以拉很多人在平地上行走的车……
从那时候起,即便还没有见过夏城,只是道听途说,可夏城竟在贪玩还未长大的女孩子心中成了一座难以忘却的城邑。
看着陈健身边随行的人那鼓胀的袋子,女孩有些期待,可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了,我要在这里采药。”
“采药?谁生病了吗?”
“我父亲。不过马上就要好了,要是前几天我可没心思和你说话。祭司占卜后告诉我,这座山谷中会出现一枚药草,只要父亲吃了病就好了。占卜是不会骗人的,我看过的是吉兆。祭司说那朵草药会在今天绽放,一旦见到月光就会化为灰烬,而且只有亲人的手摘下的才会有用,所以我要在这里等着。”
陈健自然是不相信这些占卜之类的鬼话,但也没有打破女孩的幻想,很多城邑是很看中占卜的,尤其是这个月姓的氏族是观察月亮阴晴圆缺的,或许这个城邑的人更相信鬼神天地之类吧。
不过从女孩的话中,陈健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城邑的首领病了,或许运气好只是感冒,倒是可以送上一些草药万一挺过去了,可就比再贵重的礼物都好。
想的正美,便和女孩告别,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股刺鼻的烟味从远处飘来,片刻后枯黄而干燥的远处燃起了熊熊大火……
秋晴,无雷。却有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