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眼见进宫陪伴桃花无望,早已不想在秦-王府中多待,便随口应和道:“爷教诲的是。”
“浩然,”赵锐一双清明的眼直视孟浩然,“本王也并非指望女人什么,不过是要女人们搅搅局,我们好浑水摸鱼罢了。”
孟浩然不明所以,只得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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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大哥,我想回到宫中,回到朝中。”
“小七,我早给你说了,你既不甘心,就要争上一争。你早该出山了!”
“不是为我。”
雁南飞一听这话,已现喜色的眼顿时暗了。
本以为临风终于想通,哪里知仍是这么个结果。
雁南飞叹气:“你呀你,何苦呢?要么就彻底风流快活,仗剑天涯去;要么就为自己去一争那个位置。你前二十几年都为你哥哥活了,若余生还是为他,为他夺位,为他保家卫国,为他戎马生涯,……你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赵临风只顾着喝酒,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随你吧,反正你为谁我也不想管了,这些话都说了很多年了。只要你开口,我定然帮你。”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若不是你,也没有今天的雁南飞将军,我恐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呵呵,当日救你不过是顺手,哪知我竟然救了一名武曲星啊。雁大哥,你那时怎么想着要入行伍的呢?”
雁南飞为赵临风将空杯满上,絮絮说起往事:“我的家在漠河一带,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前朝末期,边防的守备越来越薄弱,我们那一片地就时常受到邻国侵扰。”
“新旧朝廷更替时,边防更加形同虚设,我们的村子俨然成了敌国的狩猎场,村子里活下来的人越来越少。”
“我们这些靠着长白山和漠河生活的人,土生土长,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融入了自己的骨血。所以,即便生活很是艰难,我们也不愿离开。自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立志长大了要做名保家卫国的将士。”
雁南飞郑重的看着赵临风,言辞恳切的说道:“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一个好皇帝,老百姓就会遭殃。国家不稳定,老百姓们同样也会遭殃。我不厌恶皇权之争,我反而觉得皇帝之位该当能者居之,立长不立幼的传统早该摒弃。立一个无德无能的皇子做太子,当皇帝,遭殃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雁大哥,你的话我记下了。只要我在,我不会让大周朝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无论那皇位上坐的是我哥哥,抑或是我。”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劝你取而代之的话我不会再说。”
“雁大哥,我……”
却在这时,一只鸽子飞到窗边来,咕咕咕的直叫,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赵临风放下酒杯,单手捉住那只鸽子,从其腿上扯下一小截竹管,去掉蜡封,便见一张小纸条静静的卡在里面。
他尖着手指将纸条夹出,展开迅速扫过,眉头微皱。
“怎么了?”
“也不知道赵锐发的什么疯,忽然弄个不相干的女人进东宫去。”
“不相干的女人?谁?什么理由去东宫?太子正被软禁,赵锐到底在想什么?你大哥好色到如此地步吗?秦王爷又何时好心到要帮你哥拉皮条了?”
赵临风哭笑不得:“南飞,你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你自己数数问了几个问题。”
“回答。”
“陶士诚的女儿,有人以我大哥的宠妾李月的名义接这位陶大小姐去东宫。我也不知道赵锐怎么想,难道他不知道陶士诚的女儿是他那得力手下孟浩然的未婚妻?若是去了东宫,被我哥看见,恐怕……”
“孟浩然知道这事儿是赵锐干的吗?”
“恐怕不知,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会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大哥因为一而再再而三令皇帝失望,如今已是破罐子破摔了。他整日窝在东宫寻欢作乐,东宫的女侍哪个未被他染指过?那陶士诚的女儿素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赵锐想用她引诱太子犯错简直易如反掌。”
赵临风有些不解:“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这并不能一举将我哥从太子之位拉下来啊,顶多是东宫又多了个女人争宠而已。”
雁南飞却不赞同:“难说啊,小七。三品官的女儿自然不是宫中女侍,怕是不好收场。再说,一个脾气暴躁的武将闹起来,而且他手底下有兵马,要再加上秦王爷赵锐假惺惺的替手下做主,动静就会更大。你想想,太子霸占臣子之妻,这名声很不好听,皇帝怕是要震怒。”
“哎---,你哥如今这个样子恐怕迟早会闯出大祸出来。啊,会不会赵锐还有更厉害的后着?他并非只是送个女人去东宫这么简单。”
“我亦不知。要是让孟浩然知道赵锐干了这事的话,那就精彩了。”
“知道了又如何?孟浩然才进军中,他能将赵锐怎样?还有,赵锐不可能这么傻,自己培养的心腹生生毁了。”
“嗯。可惜啊,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成了男人们偶尔心血来潮的游戏之物。” 赵临风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南飞,你说,我要不要去英雄救美呢?”
“正经点,我说你既然打算要出山了,不如早点给孟浩然摊牌吧,让他为你所用。这时机很好,管他相信不相信,你就去给他说就是赵锐将他的女人弄进东宫去的。即便我们没证据,即便他不相信,至少在他心中埋下一棵怀疑的种子。”
“离间计?”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