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看着欧阳安的脸,三夫人去世后,他大病了一场,原本有些圆润的国字脸瘦了不少,脸上还能看到病后的虚弱,现在因为焦急而涨红了脸,就连眼睛都有些急得发红。
“凭--什--么?”这三个字从我的牙齿缝中缓缓说出,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进这嘈杂的环境中。
凭什么好处都要让欧阳婉晴占了,凭什么我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替她背黑锅?她配吗?
欧阳安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己出了馊主意,怎么能让你二姐替你背黑锅?做错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这样才是有家教的好女儿!”
家教?从小不管我,连饭都吃不上几顿,现在跟我谈家教?
我听到这样荒谬的话,不由笑出了声:“欧阳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主意是我出的?”
欧阳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我谈论治疗瘟疫的法子的时候,只有范雪和门外伺候的宫女在场,范雪为人善良单纯,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我供出来。
“看来,贤妃娘娘在宫里可真是手眼通天了啊!”我笑眯眯地看着欧阳安道,“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宫里遍布都是将军府的眼线,会怎么想呢?”
欧阳安皱着眉头,颇为气愤地说道:“不管如何,这主意是你出的,就该……”
我出声打断他,声音尖锐,言辞犀利:“是我出的又如何?是我求着二小姐偷听的吗?是我求着二小姐告诉陛下的吗?是我求着二小姐领赏,当郡主的吗?又是我威胁二小姐来凌皇府门口受辱的吗?”
我连续的几个反问句将欧阳安逼得后退了一步,他怒指着我说道:“你休要强词夺理!”
我唇边的冷笑更大:“我强词夺理?你是要拉着范雪姑娘出来作证吗?那她一定会告诉你,我当时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当不了真,而且我也说了,那法子有很大的弊端。可惜二小姐急着出人头地,只听了一半就去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我能怎么办?”
欧阳安的脸色有些狰狞起来:“欧阳晓晓,是你设计陷害的,是你逼得将军府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一切都是你!”
我冷哼一声,挑了挑眉道:“不,是你--欧阳安!我早已看透了你虚伪的面具!三夫人死的时候,你装得伤心欲绝,甚至不惜下毒药,让自己看起来大病降临,虚弱得不行。其实你的心里是恨极了三夫人的,你恨她当年没有替你除去当今皇上,对不对?”
欧阳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本来我还不相信这些,直到你被兰姑姑挡在门外,经过我的时候在我身上下了剧毒的药。兰姑姑一直将三夫人保护得很好,你靠近不了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所以你便希望我近距离靠近三夫人的时候,能够不经意间毒死三夫人。我真是没想到啊,欧阳安,原来你早已不爱三夫人!”
一缕微风拂过我的脸庞,我低头将刘海拨到耳后,抬眸时,正好看到欧阳安愤恨到极点的眼神,不由轻笑了起来:“若是当年三夫人一剂毒药也能让皇上中毒,想必将军府如今应该移到了红墙绿瓦的大穹宝殿了吧?你也不需要苦心经营,在三王爷和太子之间苦苦挣扎了吧?”
欧阳安的脸色变了数遍,最终化成了一口浊气:“你胡说八道了这么多,不过是不想出来承担责任罢了!”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欧阳安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神凶狠地盯着我:“欧阳晓晓,你既然能巧舌如簧,争辩过人,便去陛下面前好好辩一辩吧!我看到时候陛下会处罚你,还是处罚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