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悟道,“可是我们并没有帮上忙。”
确切的说,不仅是没有帮上忙,反倒还给人添了麻烦。
那人摇了摇头,“你们只是来的不巧,没来一会儿就碰到了地面震动,但依旧是救了人。而且身有所累还心系百姓,确乎是我们的模范。”
季悟笑了笑,“我们是一体的。华夏儿女,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好,好,说得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那人眉开眼笑,又说了几句夸奖的话,便去慰问下一个帐篷的伤者了。
伍淑华看了季悟一眼,“师兄?”
“你和梧桐住在一块罢,等她回来你就带她去歇息。”
“师姐只是手受了伤,但腿脚方便,行动上也没什么大问题,”伍淑华的目光投向曲漓,“曲漓的手也受了伤,我和师姐应该分开来,照顾你们两个伤势较重的人才对。”
曲漓淡淡开口,“十分积极的争取,我和江梧桐一块住。”
有了之前的事情发生,季悟是再如何也不会同意曲漓过分靠近江梧桐了。
这一次自然也一样。
几人发生了分歧,伍淑华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僵住的,“我哪里比不上师姐了,照顾你一个伤患我还不够格么?!”
曲漓看也没看她一眼,掀开帐篷就往外走,伍淑华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外边的雨势在之前就收住了,人来人往,曲漓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去寻江梧桐。
伍淑华要拦,他径直从她的身侧绕过去,连她的衣角都没挨着。
心中堆积了一日的怨气和醋意倏地就爆发出来了,伍淑华死死的咬着唇瞪着男人的背影,“江梧桐江梧桐,你什么都是江梧桐,护着她的也是你,给她上药的也是你,你怎么不看看我,我也受伤了的!”
季悟推开她的时候,她被甩在地面上,当时情况乱,她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所以没感觉疼。
后来他们三个被救出来,她走路的时候,这才发觉腿上有些疼意。
自己寻来了帐篷,掀开腿上的裙子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腿上磕破了一块皮,流了点血。
虽然伤口不深,可伤口比较大,她每走一步,那裙子都磕着她,疼的钻心。
曲漓脚步未停,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来,嗓音温淡的辨不出情绪,“去找季悟上药,他的手没受伤。”
“我不要他,我就要你――”
男人步子顿了顿,慢慢的侧过身子望向伍淑华,他的唇角牵出一抹笑,仿若是世界上最温柔动人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能叫人骤然处于冰窖之中。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我出手救治。”
世间神医,肆意跋扈,脸蛋人畜无害,但性情,却素来是捉摸不透的。
“你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伍淑华的脸色变了又变,双手握拳极力的忍耐着,“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不怕我会让江梧桐恨死你么?!”
男人挑了眉梢,薄唇刚扯出几分弧度,伍淑华就猩红了眼眶注视着他,“你要是不帮我,我马上就去找江梧桐,我要告诉她,被她称之为姐妹多年的人,是个男人,是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是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他是男儿身又如何?
他曲漓可从未在江梧桐面前承认过,他是女儿身。
毫不犹豫的转身,曲漓迈开长腿就往前走,女子的音量愈发拔高在他身后喊着,略略带了丝哭腔,也不曾见他有半分的停留。
……
江梧桐缓缓的站直了身子,她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黑白分明的眸里过于震惊而有些失焦。
带了些薄茧的掌心在感受到疼的时候,她侧眸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之前一直是攥紧了拳头听完了全程。
深深的呼了口气,等熟悉的声音都归于沉寂,她低垂下脑袋,慢慢的拖着疲倦的躯体,走了出去。
然步子尚未走上一步,身后猛地响起一道低哑暗沉的声音,“江梧桐。”
女子的步子猛地滞住,浑身一震,竟无法动弹。
熟悉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等走到了身后的时候,江梧桐这才僵硬的转了转身子,但没有抬头看他,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飘下来,“都听到了?”
女人的身子更为僵硬。
显然,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会,抬起右手捏住了她尖细的下颌,令她的目光能不偏不倚的迎上他的。
后者觉得这鸵鸟式的态度不大像她的风格,皱着一张脸。
“我只有一个问题……”她紧紧的抿着唇,“伍淑华说的,都是真的?”
曲漓静静的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深邃内敛的黑眸里,倒映的图象全是她,过了好一会,他才倾身下来,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
“江梧桐,”他用最有力的行动抨击她的心,用最温柔的声音告知她真相,“对你,我图谋不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