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站在洞府的石门前,开始大声地拍打叫门起来,偶尔在间隙中回过头时,他和苏天河都是彼此露出笑容微微颔首示意着。
不过叫了半天,石门仍然纹丝不动,似乎苏青珺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陆尘摸了摸胸口,那里还躺着一块黄色的符石,当初种植鹰果树时苏青珺给他的那块燃心符,后来她也并没有收回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其实他如果要找苏青珺的话,是不会这样叫门的。不过现在的他也无意去使用燃心符,就是这样又叫了一阵后,然后回过身来看着苏天河,有些无奈地道:“前辈,您看……”
苏天河diǎn了diǎn头,沉吟片刻后对陆尘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在此久留,而且山下城中确实也有些事要办,只能先走了。陆兄弟,麻烦你回头见了青珺,帮我与她说一声,只说老夫过来看她了,都是一家子人,没什么事是不能说开的,让她有空也下山来看看我。”
陆尘应了一声,道:“前辈放心,我一定转告。”
苏天河微笑拱手,然后转身去了,从头到尾,他都是风度儒雅,平易近人,与之前陆尘所看到的其他苏家人截然不同,是一个让人很难不对他有好感的人。
陆尘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走远,眉头也是微微皱了一下。
……
和平常一样,苏青珺一直等到了这一天的黄昏时分,才施施然从洞府中走了出来,在飞雁台上闲逛散步着。陆尘看到了她,便将白天苏天河来到这里的事告诉了苏青珺。
苏青珺听了后沉默不语,脸上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隐隐有些气恼,却又有几分内疚惭愧的模样。
陆尘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实地将苏天河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然后便走开了。
那个黄昏里,苏青珺在悬崖边眺望云海看了很久,所站的位置恰好就是白天苏天河所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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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世上最难割舍、断开的便是父母与子女的亲情了啊。”陆尘对老马感慨地说道,“可惜我从小就没感受过这种滋味,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么深厚难舍。”
老马嘿嘿一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老实地转告了那苏老头的话,我还以为你至少也要在里面捣鼓diǎn东西掺diǎn坏水呢。”
“胡说,我哪里是那种人。”陆尘道。
“相信我,你是的。”老马说道,然后一低头躲开了陆尘砸过来的一只杯子,又笑嘻嘻地道,“所以这传话的后果,就是苏青珺今天下山回家了?”
陆尘diǎndiǎn头,道:“她当了二十年的大家闺秀孝顺女儿,父母双亲皆在,哪里可能真的说断就断。而且,你也别小看了那苏天河,我看此人城府颇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比他下头那些废物子侄强太多了。”
老马“嗯”了一声,道:“不错,苏家这些年蒸蒸日上,苏天河功劳很大。”
陆尘不在这上头说话了,两人坐了一会儿,陆尘忽然道:“距离下个月圆之夜还有几天?”
老马怔了一下,道:“好好地你问这个作甚?”说着皱着眉心算了片刻,随即道:“还有十九日吧。”
陆尘默然片刻,道:“死光头在那一天之前能回来吗?”
老马目光一凝,脸色陡然严肃起来,盯着陆尘,低声道:“怎么回事?莫非是那奸细有什么动静?”
陆尘犹豫了一下,道:“我也不能完全肯定。”说着,还是将那日在林中发现的那个神秘符号以及其中他所看懂的意思对老马说了,末了道:“那一天那个内奸到底会不会出现,又会不会与我相见,我眼下还是说不上。”
老马沉吟片刻后,道:“这件事我立刻禀告大人,然后三天内你再过来一趟,如何?”
陆尘diǎn了diǎn头,道:“好。”
老马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喜色,道:“若是能这样顺利地找到内奸,咱们就轻松了啊。”
陆尘笑了一下,道:“怎么,莫非你原本是想要在这里找个十几年这么久的吗?”
老马想了想,笑道:“十几年是不用的,但是我倒真是想过或许会用上至少几年时间。”
两人相对而笑,过了片刻后,陆尘似乎顺口问了他一句,道:“对了,你见识也不差,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三眼碧绿光泽、形如小蛇吞噬血肉的怪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