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华不解睁大了眼睛:“表妹,你就如此狠心吗?我还记得去年我刚进府你明明那般热情友善,待我如同亲姐妹。难道就因为我一时想岔进了东宫,如今又身份尴尬,便连这么一点请求都不答应,看着我走投无路?”
“我狠心?”祁琼看着她,讥笑几乎从眼底溢出来,“不,我是有眼无珠,才把你当亲姐妹待过。那时的我可绝没想到,你会给我大哥下毒!”
孙秀华呼吸一窒,猛然白了脸,圆睁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狼狈。
她下毒的事表妹竟然知道!
不,这岂不是说姨母他们全都知道?
想到这种可能,孙秀华身体里的血都凉了。
是太子给她的药不对,还是表哥体质特殊对那个药没有反应,不论是哪种可能,结果就是表哥一点事都没有。
在她看来,既然表哥没事,她偷偷下毒的事就悄悄过去了,这是她敢来上门求助的原因。5
顾念姐妹之情也好,为了好名声也罢,只要姿态放得够低,够可怜,姨母终究会管她的。
“你走吧,靖王府不欢迎你来。”祁琼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后,没有再说太多难听话。
不是大度,而是对方不配她多费口舌。
谁知孙秀华一张脸红红白白,变幻不断,最后竟笑着理了理垂落的发丝:“我不明白表妹在说什么。”
祁琼震惊于对方的厚脸皮,盯了孙秀华好一会儿,冷笑一声:“你不承认没关系,这又不是公堂问案,需要呈上证据。你做的事母妃知道就够了,还想缠上我母妃就是妄想。”
孙秀华直勾勾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反倒让她有种病态的美感。
她嫣然一笑,眼神亮得惊人:“表妹就不怕世人说靖王府落井下石,凉薄无情么?把外甥女大老远接来京城,太子一被废,就不认这個外甥女了。”
“你——”
一只手搭上祁琼的手,安抚了她的愤怒。
林好睨着孙秀华,语气很淡:“凉薄无情的是孙选侍才对吧,太子才被废,就跑回了姨母家,不想继续服侍凉王了。”
懒得听孙秀华废话,林好对祁琼一笑:“郡主你别被她绕进去,打发人去一趟凉王府,请王府管事过来把人领回去,再多给管事一些银钱,请对方以后好好照顾孙选侍就是了。”
祁琼一听,怒气登时散了。
是她气糊涂了,凉王府也不愿意见到凉王的女人到处乱跑,在这件事上两个王府本来就不是对立面。
孙秀华以为凭着一张嘴就能给靖王府泼脏水,却忘了想堵住她那张嘴不费吹灰之力。
祁琼很快打发人去给凉王府传信,来的是一个神情严肃的方脸嬷嬷。
“实在抱歉,孙姨娘对门人说出去买东西,没想到来这里了。”
祁琼把一沓银票往方脸嬷嬷手里一塞,笑意温柔:“我表姐体弱吹不得风,嬷嬷以后可要劝着她莫要总出门了,要是病了我母妃会心疼的。”2
“郡主放心吧。”方脸嬷嬷收好银票,把孙秀华和她的贴身婢女带走了。
孙秀华没想到这样就把她打发了,绝望之下想挣扎喊叫一下,结果才出花厅就被捂住嘴巴,塞进了停在角门内的轿子里。2
一瞬后一个重物压在身上,是随后被推进来的贴身侍女。
眼冒金星中,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起轿——”
祁琼立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轿子消失在门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