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仙儿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在先祖陵墓外发生之事被当事人拿来到处宣扬,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为什么屡动杀心的缘故,既然当事人借帝女贞的嘴巴向她传述了这些话,她便没有必要这么急迫了,毕竟杀人非同小可,她也不想把事越闹越大。况且当着帝女贞和柳三娘的面再起杀心,日后怕就更难向谢宫宝解释了。
她想通此节,杀气缓缓消去:“好,我听陛下的,暂时跟她和解,你把她叫回来吧。”
帝女贞拉她入座,笑盈盈的帮她斟酒:“她啊不用叫了,她说我军都打到黑虎山了,她老爹必定猜到她在军营,估计这会儿就在左近,她不想让她老爹捉住,所以她不会回来了,不过她还说,如果攻打黑虎山遇到难处,她自会派她老哥过来帮忙。”
颜仙儿喃喃念道:“她老哥?别听她胡扯,她哪有老哥。”
这时,柳三娘插上一嘴:“有,看装束像轩仙流的仙长。”
颜仙儿又自言自语:“是邹师兄!他怎么没有回山思过?”
三人话不多,随意聊了几句,颜仙儿便即回营歇息去了。
……
……
次日天亮,帝季忽然驾到。
他神色匆匆,把帝女贞、柳下、熊木岩、聂小乔四个召集到中军营帐密谈。谈话以毕,全军拔营,后撤五十里,之后由柳下一个人坐镇军营,而帝季、帝女贞、聂小乔、熊木岩、连同颜仙儿连夜赶到月光湖。
这月光湖距离黑虎山只有两百里。
此处是南疆二族先祖的发迹之地。
此湖由数十个岛屿、数十个大小湖泊组成,因此又有千湖之湖之称。湖心正中有一座大岛,名叫龟息岛,一千年前还里还是宗族部落之所在,筑有土墙和数百屋宇,如今荒废破落,土墙坍塌,数百屋宇也只剩破砖烂瓦。
帝季五人乘船来到龟息岛,在一间破屋落脚。
这个时候,距离午夜还有一个时辰。
大家围坐篝火,盯着屋外一口古井。
熊木岩问:“太上王,你怎知道这井下有火灵珠?这火灵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说攻打黑虎山就必须拿到火灵珠?先前一路奔袭,大家伙都闷着声没问你,现在到了月光湖,你可以跟大家伙说了吧?”
帝季环扫众人,问聂小乔:“你可知道?”
聂小乔摇摇头:“妾身不知,还请赐教。”
帝季捡了一根树枝掉进火里,拍去手上灰尘,稍作沉默,说道:“好吧,既然叫你过来,这事就不能瞒你。其实这火灵珠也不是别的东西,它是千岁燕的两颗眼珠。”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聂小乔道:“你不是说笑吧,这怎么可能。”
帝季笑道:“当然不是说笑。这事还得从一千年前你我两族没有分裂时说起,可能大家不是很清楚,五行灵兽是雌雄同体,寿尽之时才会产蛋生子,所以当年余任天和余孝天看见千岁燕产蛋之后,千岁燕实际上就已经死了。他们两兄弟不仅把五彩灵蛋带回族中,也把千岁燕的尸体带回来炼丹,哪知什么都没炼出来,就只有两颗眼珠投火不化。”
聂小乔挺直腰杆,仔细想了又想,奇道:
“带回千岁燕的尸体么,我怎不知?”
帝季斜眼看她,嘴角闪过一丝怪异的笑色,但转瞬又恢复正常:“你我都应该有一本祖宗秘传的札记,是历代族长记录的秘事,我的完好无损,至于你的我想可能是颜梵过世太过突然,他没有来得及传交给你。”
聂小乔想到夫君,两眼泛红,摸着肚子:
“是啊,他死得太早了,我却对不起他。”
颜仙儿抓住娘亲的手:“娘,你别伤心。”
帝女贞也劝:“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好了好了,话都让你们扯远了。”熊木岩心有无数疑问待解,于是罢手叫停,又问帝季:“那这千岁燕的眼珠子为什么在这井底?”
帝季把手指向远处湖面:“据手札记载,当年那片湖面是有一座山峰的,仙堂就在这山峰之上,也不知为何某一天突然天降灾雷,真像是天崩地裂,自此仙堂,连同火灵珠就沉入地底了。当时有这么一则传说,说余任天脱凡成仙,灵光盖顶,故才招来灾雷,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不论传说虚实,这口古井的怪异现象却是真的,每到午夜,月光就会凝聚一线,照入井底,这口井就是通往地底仙堂的通道。”
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又道:
“一月前,我谎称生病,其实就是来了这里,起初我以为只要跳下井去,就能找到地底仙堂,那知卡在井底,险些淹死。后来觉着此路不同,我便又带人潜入湖底,足足花了一个月,也没找到蛛丝马迹。最后实在没法,又到这井边观察了几天,我才发现其中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