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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将山巅的雾气吹散了大半。

天刀尊者脸上带着笑意，扫视了一圈山巅之后，缓缓把目光移到方凯悠身上，蓦然一凝，爽朗大笑道：“凯悠，你就领教一下欧大师的高招吧。切记，点到为止，断不可伤了和气。”这声音平平淡淡，但话语之中却带一股莫名的深意。

方凯悠先是一怔，随即眼珠子微微一转，已经理解了“点到为止”的意思，立即点头道：“是，师尊。”

右手一拍空间袋，顿时，一阵柔和的白光从他的手心散出。光芒并不显得刺眼，反而透着几分温暖的感觉。就在这白光刚刚消散的时候，方凯悠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头盔。

欧阳明嘴角勾起，脸上带着笑意，脑袋一偏，看了过去，只见这头盔通体血红，隐有一股煞气弥漫，就像是刚从鲜血中捞起来的一样。在头盔正上方，雕刻着十朵精致的桃花，排列成一条半圆弧线。

方凯悠手指如飞，双手几乎只剩下一道残影，将自己的歃血套装取出。

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这是歃血套装，每一件都达到法器上品四阶，是我最好的装备，欧大师小心了！”说话的同时，手脚麻利地把歃血套装套在身上，灵者巅峰的修为散开，在歃血套装的加持之下，气势强大无比。

枯荣大师眯着眼睛，看了方凯悠一眼，暗自点头。

又缓缓地将目光移至欧阳明身上，嘴角勾起一道清晰的弧度，暗叹，不知道这次你又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心里隐隐的有几分期待。

欧阳明手上的动作不快不慢，一抹特殊的意味回荡其中。领悟了真意一枪之后，他的一言一行、一动一静，都是暗合天道，给人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

很快，一整套装备被他穿戴整齐，当最后一件头盔被欧阳明戴好之后，脑海之内又如上次一样浮出四个大字——星痕套装，这些他早就熟悉了，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而于此同时，一股强横的力量从星痕套装中传了出来。

欧阳明双目一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就如刀剑一般锋利，两唇微微分开，吐气探纳，一道气浪从他口腔中吐出，竟然有若雷鸣一般骇人听闻。

步子向下一踏，展现出几分张狂与霸道。

鞋边的碎石沙砾全都卷起，向着方凯悠一冲而去。

方凯悠眼睛一亮，欧阳明的步法简洁明了，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难怪能领悟道之真意。目光瞥到天刀尊者时，心里又浮出“点到为止”四字，仅仅将力量提至灵者后期巅峰的程度，手腕突兀一响，一柄天合刀被他捏在手里，竟也是一件法器上品三阶的宝刀。

“欧大师，得罪了！”方凯悠手腕一翻，右臂上抬，天合刀随之斜向前惊了出去，这一刀，无论是对时机的把握，还是对气机的掌控，都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不愧是五指峰灵者巅峰的强者。

但欧阳明非但不退，反而在星痕套装的加持之下，快速前冲。嘴中浊气吐出，星辰套装的表纹亮起，就像是夜空中带着尾翼划过天际的流星。

念头沉入心底，直接踏入天人合一、细致入微的境界之中。

心中暗自忖度，方凯悠这一击已经留手，其威力不过堪堪达到灵者后期，凭借星痕套装的装防御力，跟我经过天雷淬炼过的肉身，应当能够硬撼。

这思绪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念头转动之际，方凯悠的天合刀已经直接从欧阳明的右肩掠过。

“砰！”天合刀与肩甲碰撞在一起，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之音回荡而开。

这一霎，就算是山间呼啸的风声都像停滞了一样，三女嘴巴同时张开，惊讶得难以自语。这可是灵者巅峰的一击啊，你一个中期灵者，竟敢选择硬撼，你不想活了？

从五指峰到万兽宗的这段路途之中，天刀尊者主动放下身段，向三女与老匠头述了很多欧阳明在灵界的事，所以三女自然清楚欧阳明现在的修为境界。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万兽岭第一强者也是忍不住眼眉一挑，目光瞥向余琦尊者，感慨道：“这欧大师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修为不如人的情况之下，竟然还选择硬撼，哎，年轻真好啊！”

“不轻狂怎么是年少，不放肆怎么称天骄？”余琦尊者也是笑着点头附和。

万兽尊者沉吟片刻，叹道：“这可不是张狂与放肆，而是自信，强大的自信。”

“自信。”余琦尊者细细咀嚼着两个字，再看向欧阳明时，更为郑重。

山巅之上，哪怕是枯荣大师，都稍稍愣了一下，心中暗叹，好小子，为了展示套装的防御力，竟选择硬抗，胆色不错。虽然说年少轻狂，但也更合老夫的心意，但这么做，怎么都得付出一点代价吧。

果然，这念头还未止住，就看见欧阳明身体一个踉跄，蹬蹬蹬向后一退。

枯荣大师一身白衣，捋了捋胡须，看向欧阳明时眼中流露出一抹回忆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悠悠一叹：“哈哈，吃亏了吧，张狂总得付出代……”

“价”字还没有说出口，纵然已他看透生死的心性，瞳孔都猛地向内一缩，骇然道：“这怎么可能？”一脸不敢置信之色。

不是这人族第一强者没有见识，而是眼前这一幕太过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