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数万人鸦雀无声,正是行军法三军股栗,喝着:“再提人!”
再提人,就是校尉和将军了,这些人都是七品以上的军官,押来时鲜血淋漓,脚步踉跄,显是不服而被殴打,数万双眼睛看着他们押解前来,看着他们,裴子云冷冷说着:“你等是是官军校尉,本当约束军士,谨守军法,然你们却倒行逆施,今日将其正法——杀!”
如狼似虎的甲兵上来拉下,这些人挣扎大叫:“裴子云,你私心报复,我们不服,不服。”
不过才喊着几声,刀光落下,人头滚下,裴子云舔了舔唇,阴沉笑着:“前戏都完成了,现在是正菜,杀总兵桑成义。”
杀总兵自不一样,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桑成义被拉了上去,他已知无法幸免,叫着:“裴子云,你不能杀我,我是三品大员,除了陛下,谁也不能杀我,谁也不能杀我。”
裴子云摆手:“杀!”
只见三声大炮,众目睽睽下,身为总兵的桑成义呼喊在挣扎:“裴子云,你不过是道人,私心报复,擅杀朝廷重臣,你不会有好下场,不会有好下场。”
生死之间,这将军的脸色涨红,拼命挣扎怒吼,声音在广场内回着,行刑的刀手一时间不好砍下,立刻有人上去按住,头发被抓起死命一拉,脖子就不得不伸了出来。
桑成义眼睛涨红:“不!”
话音未落,刀光落下,人头在地面上滚动,眼睛还瞪得大大,似乎不敢置信,随着嘶喊声安静,全军都呆如木偶,鸦雀无声,原本伸长脖子的人,都是一缩,不敢动弹一下。
“军法行完,令各营按序退下,再收拾尸体。”裴子云叹着,其实桑成义说的对,自己虽有名义和天子剑等,可不奉旨就杀了三品大将,按照常理,朝廷虽当时必有褒扬,但实际种祸不浅。
“可是,我不是凡人,凡人就是桑成义,任凭你位居三品,说杀就杀了。”裴子云暗暗想着,他不是不理解,实在是太理解了,所以根本不在乎,这时就见得陈永本想说话,看了看裴子云的脸色,默默一礼,就退了出去收拾局面。
就在这时,有道官疾奔来,躬身,大家都知道,这是有情报过来了,裴子云一笑,若无其事说着:“王爷,还请您一起入内休息。”
入得帐内,一些痕迹已经消除,并且上了茶,郡王一时没有说话,裴子云也不说话,让道官等等。
说也奇怪,杀完,一阵风掠过,几点雨丝落下,帐门中的道官被这冰冷的雨点,打的一个寒噤,承顺郡王却不理会,看向裴子云问:“真君,将军们刚才说,杀人多会跌了军心,可我怎么见着杀了这批人,反军中安宁?”
裴子云听了,不由一笑:“军中士气和威望,本质还是能打胜,谁能打胜,就士气越高,威望越著。”
“但行军法杀人,其实还是最快最见效的方法,你看,我来时,是军中之外人,是官府之外人,虽有圣旨和王爷坐镇,可诸将阳奉阴违为多,我要号令,实际就多有掣肘。”
“但是要是这时行军法,阻力非常大,很容易出事。”
“所以我先用陈永管着日常,随着时间,我是主帅的名分,自就渐渐扎入军心,这也是三年不改父之道的道理。”
“我又率指挥顺手的骑将,奔驰数百里,屡次获胜,每次胜利都能使我扎入这军中多一些。”
“现在挟着大胜之威,再雷霆一击,行军法三军股栗,不但军中隐患尽除,而且军中号令贯彻,再无人敢违抗了。”
这些话说的直入人心,承顺郡王一时间沉默,不想步步都有章法,许久,才说着:“孤真心受教了。”
见着受教了,裴子云笑了笑,宣着道官入内。
“真君,传递过来的情报已汇集。”
“钦差大臣兼从云,湖州驻扎已到位,收拢了军备,安定民心,驻守备战,璐王贼军多次挑衅,都是不理,已钳制了敌军两万,敌军虽大怒,只拿下了两县,已经力竭,没有再进。”
“钦差大臣李攀,滁州驻扎,守备不出,虽璐王调军多次进攻,但不为所动,钳制敌军一万。”
“钦差大臣黄元贞,北原州监军,整理军务,多次守备,璐王军不能破,只丢失一县,钳制了璐王贼军两万五。”
听到情报,裴子云点了点首:“王爷,您看,以上三路,现在都牵制着敌军,让其不能动弹,形成了困局。”
“就算有小败,也不损大局,现在大势已成,璐王主力,就变成无源之本,事实上成了孤军。”
“而我军这一路,军容法纪都已整顿,守足以防御,进足以破敌。”
“这就是战略布局,堂堂正正,却无法可破。”
陈永入内听着,才是明悟。
璐王地盘大了,可以进攻的方向也多,现在各处都有钦差,立刻钳制了璐王的力量,使其不得不分散。
要退而集中的话,那朝廷就铁幕前进。
任凭璐王挑衅、游击,朝廷军巍然不动,就可将其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