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换了是谁被这样对待都会觉得愤怒。赵轩庭不是那种有苦自知的人。他很张扬。如果接待地方条件艰苦,他一个字也不会说。可如果是对方故意针对自己,或者因为某种缘故要求自己代人受过,那就对不起了。别怪我人闲嘴碎,直接敲开上级领导的办公室,咱们一是一,五是五,面对面说个清楚。
姚志坚感觉天一下子塌了下来。
草泞坝是整个自治州最偏远的地方。正在筹建的农场是为了安置山区百姓。无论条件还是以后升迁的机会,与现在的岗位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副区长的处理根本挑不出毛病。草泞坝那边的职位与目前在自治区政府这边是平级,也就是正常调动。就算姚志坚在省里有人,也很难把他从这个烂泥坑里捞出来。
哀求痛哭没有丝毫作用。谁也不愿意把一枚定时炸弹放在身边。你现在就敢为了职位这样对付我,就算给你机会,谁敢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
……
金松道人睡得很熟。
连续炼丹对修士体内的灵能损耗非常大。离开炼丹房,金松道人回到房间,连澡也没有洗,直接躺在床上,很快就发出了鼾声。
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感觉很糟糕。迷迷糊糊之中,勉强睁开眼睛的金松道人本能的想要张口怒骂,却听见对方的声音很焦急,也很熟悉。
“师父,师父快醒醒。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睁开一丝眼皮,朦朦胧胧看到了年轻弟子的身影。
金松虽然在炼丹方面是初学者,在龙虎山上,也有着师门配给自己的道童。之所以有这种便利,是龙虎山从上古时代流传至今的规矩。新人服侍老人,新进门下的弟子按照资质与实力,划分出一、二、三等级。如果道童数量足够,那就每人身边带上一个。如果数量不够,就实力弱的尊强者为“师兄”,提供各种生活上的便利。
千万不要想歪了,“便利”不是指相同性别之人超乎友谊的思想感情。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端茶打扫……即便是在龙虎山上,也需要有人来做这些俗务。就连金松道人下山帮助雷极门炼制清元丹,同样也要带着专属于自己的道童。
睡眼惺忪的金松道人想也不想张口就骂:“叫个几把,你没看见老子在睡觉啊?”
道童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委屈,还有焦急:“师父快醒醒,我们现在必须去机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金松道人觉得大脑正被强烈睡意困扰着,思维变得无比困顿:“去机场……为什么要去机场?”
年轻的道童急得快要哭起来:“贺掌门已经走了。他说用不着咱们再帮他炼清元丹。”
“什么?”
最后这句话,像锐利钢针一样深深扎进了金松道人大脑,刺激着他猛然从昏沉状态清醒过来,“嗖”的一下在床上坐直:“你说什么?他不要咱们炼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道童连忙解释:“今天早上师父你刚睡下去没多久,贺掌门就派人叫我过去,说是雷极门弟子在其它地方找到了清元丹,不用咱们继续炼制丹药。”
金松道人觉得心里突然蹿起一股强烈的寒意,一把抓住小道童的肩膀,厉声喝道:“这不可能!这世上只有咱们龙虎山才能炼出清元丹,他贺定元如果不想死,就必须老老实实给我们找材料。”
小道童被他抓得很疼,双手死死捂住肩膀,期期艾艾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当时我也是这样说的,可贺掌门根本不听,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酒店,我拦都拦不住。”
金松道人又气又急:“你为什么当时不把我叫起来?”
小道童连声叫屈:“我叫了,我真的叫了啊!可是师父你睡得好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又不敢离开,只好呆在这儿。到了后来,雷极门的人送来两张飞机票,说是他们给我们订了今天下午回去的座位。师父,您看看时间,再有一个多钟头就起飞,再不走的话,就真是来不及了。”
金松道人被小道童说得心烦意乱,手上不由得运起力气,将他狠狠甩来,发泄般地骂道:“走个屁!咱们是被雷极门请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