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摘下脸上的黑布。若你不摘下，我很难给你看脸。”

她淡淡的说着，却在顾蝶的心急激起一个浪花。顾蝶微微睁开瞳眸，十分惊讶的看着她，“我从进门并未说过任何有关自己的病情，程大夫你是如何得知的？”

程无漪并没有很快的回答她的话，眼角看了看静立在旁边的秋儿，轻轻一笑，“秋儿，你先离开吧，去看看炼丹房里的丹药是否炼制好了？”

秋儿随声应下，便离开了。顾蝶看了眼程无漪，眸光微动，“多谢程大夫。”

她自然知道，程无漪此举是为了顾及她的颜面，毕竟她的脸，越少人知道越好。

程无漪偏头，淡淡的看着秦方宗，道，“你也出去吧。”

秦方宗一听，不大乐意的看着她道，“漪漪，我在这里又不会打扰你们，我不走！你就让我留下来呗！”

程无漪轻轻皱了眉头，还想要说什么拒绝的话，却听到顾蝶允诺的声音，“程大夫，就让秦公子留下来吧，他与我相识一场，对我的病，还是知晓得。”

她都这样说了出来程无漪自然是不再多加阻挠，只是看了看她依旧蒙着面的脸，道，“既然如此，你就吞下面纱，让我看看你得脸如何了？”

闻言，顾蝶摘下遮在脸上的黑布。随着面纱的脱落，女子的真容也在程无漪的面前显露了出来。

眉眼之下，面颊之上，本该是粉状如玉的肌肤。此时，却是布满深深浅浅的裂纹和伤痕。

如此狰狞的容貌，既是程无漪这般静默的人，也不由得从心底发出一丝讶然，倒吸一口凉气。

而秦方宗的反应显然更为激动，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与自己从小便相识的顾姐姐，如今的容貌竟然……

他深深的蹙起眉头，一双眼眸里流露出满满的震惊和疑惑，恍若不愿相信一般，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顾姐姐，你的脸……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番模样？我记得，我记得……你以前生的极为好看……”

对于他的震惊，顾蝶却像是早已习惯一般，神情淡然，依旧弯起唇角，笑的云淡风轻。

她伸手，缓缓抚上自己丑陋的面庞，眼角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湿意。

良久，她叹着气道，“或许，这便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罢。”

程无漪听出她话里的无奈和戚戚的悲哀，再仔细看她脸上狰狞的伤口，她皱起眉头，知道此事绝非不简单。

顾蝶脸上的伤痕已经有些年头了，估摸是这四五年间才出现的。从那些新旧伤痕来看，她应是中了某种毒。并且，此毒并没有从她体内拔出。故而，她脸上的伤痕也是一年比一年溃烂严重。

由此可见，下毒的人必定心狠手辣。思绪电光火石之间，程无漪决定先听一听顾蝶的说法。脸部溃烂，在受伤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顾小姐，何处此言？”程无漪试探性的向顾蝶发问。

顾蝶慢慢的垂下眼睑，眼底染上一层阴郁。

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经历。

良久，她淡淡的、忧伤的话语在屋中里慢慢的传开……

“五年前，城中来了一位外乡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只不过，因他长相俊美，面冠如玉，故而大家都叫他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