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烟视线一转,落在丫鬟的身上,双眸平静的犹如两个黑暗的隧洞,手握着茶杯,轻轻摩挲着,她口气淡淡地,笑着自语道:“如此,看来是不能留她了。”
“小姐的意思是?”丫鬟抬眼看向她,斗胆地多问了一句。
顾烟垂眉,平淡地举起杯子喝水,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幽雅,轻启薄唇道:“顾碟眼下绑了春玲,却迟迟没揭发我,肯定是念着旧情,这就好办了,姓程的,除了她,再给顾蝶下毒,还有谁能救她?”
润了润口,顾烟将杯子轻轻地放回桌面,谈吐间,依然是那副轻淡地口气,嘴角轻佻而起的微笑,端庄清雅,温柔地模样,将她眼底涌现而起的那一片阴暗给掩盖了下去。
早在半月之前,程无漪的医馆被封之时,她站在人群中打量过她,当时,被围在人群之中的她,没有丝毫畏惧,身上散发而出的强大气场,只一眼,她便断定,此女并非等闲之辈。如今看来,她的预测,果然没错。
眼下顾碟将春玲带走,正巧逢了拿药的十日,想来,她定是已经知晓紫佟暗地里对她下毒的事情,从而将春玲牵扯进去。那两个愚蠢的奴婢,这个时候,估计已经什么都招了。而按顾碟的本性与能力来判断,她必定没有这个本事做到这一步,唯一的可能便是程漪,还真是小瞧了她,短短十日,她竟做到,让一直对自己深信不疑的妹妹顾碟,胳膊往外拐!
顾烟在心里暗自分析着,洋溢在唇角的效益逐渐变冷,潋滟的水眸中,嗜血成瘾的杀意渐渐涌现,看得一旁的丫鬟头皮发麻。
抓获了顾烟的犯罪证据,顾碟却将紫佟和春玲给关在了柴房,整整两天过去,顾碟迟迟没有没有动静。
程无漪心里很清楚,被一个朝夕相伴,信任至极的至亲背叛,是一件需要时间来缓冲思绪的事情,也不勉强她,只在这两天内再给她施了一次针灸,细心地照顾她的病情,却因需要特殊药材,不得不亲自出一趟顾府,往药铺里寻药。
为了保险起见,顾碟叫来一辆马车,派了阿福和一个会武力的侍从跟随在她身侧,程无漪也没拒绝,欣然接受,但碍于城中的百姓无一不认识她,此次又是秘密回来,防止被人认出来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在脸上带了一条脸巾出门。
还是在顾家宅院的后门,阿福见她身上披着一件大裘衣出来,细心地将她扶上马车,和侍从驾着马车,从来时的小通道一路前往市集。
进入市集,马车平稳地驰向药铺,程无漪撩起帘子,一路上百姓不少,在寒冷地天儿里吐着热气,踩着积雪来来往往,呦呵着,嚷嚷着,一切皆热闹非凡。
只看了一眼,程无漪便轻轻放下帘子,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药铺门口。
阿福将她小心翼翼地接下马车,程无漪独自进药铺里,将所需要用到的药材一一念了出来,说给掌柜听,掌柜还是那个掌柜,眼睛不好使,可鼻子却忒灵,闻着闻着不一会儿便将她所需要的药材全部都打包出来。
程无漪付了钱,道了一句谢,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转身便要离开,却忽然看到药铺里,一道熟悉地身影闪过,而后秦方宗的熟悉叫嚣声便响了起来。
程无漪惊讶地抬眸,便瞧见在药铺门口,秦方宗和宁雯夏两张久违的面孔。
“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宁雯夏大声质问着,蛮横地挡在秦方宗的前面,一脸倔强的模样,霸道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