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一样,没防备的郑殊直挺挺的摔到地上,痛呼道,“疼……”
程无漪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我说了晚些来看你,你忘了。”郑殊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肩膀,想到什么说道,“我给你带了汤羹,补血养元。”
说着他拿起一旁矮几上的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瓷小盅,掀开盖子,顿时香味儿四溢。
程无漪还没用膳,闻此味道来了饿劲,冷哼一声,“皇帝就是皇帝,来到这偏远之地也有随行御厨精心烧制的膳食。”
她出宫后风餐露宿,偶尔想起宫中御厨做的东西,嘴馋不已,导致现在一闻味道,就知道汤羹非普通食肆的厨子能做的出来的。
“此次出行一切从简,御厨带了两个,没到雁门就水土不服病倒了,一路上都是绍香尘下厨……”郑殊脱口而出,看见程无漪瞬间沉下去的脸色,懊恼不已。
程无漪只觉得讽刺,没注意到郑殊也是连名带姓称呼绍香尘,带着明显的生疏。
“她做的东西,我怎么吃得起,也不敢吃,怕被毒死。”她说道。
郑殊无话可说,心道可惜了这汤羹,他检查过无毒后还放了百年人参,现在一口都没到程无漪的嘴里不说,还惹她生气。
程无漪又下逐客令,“皇上还是怎么拿来的怎么拿回去,自己慢慢享用。”
郑殊哪里肯走,才欲替自己开脱,便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后娘娘,微臣有要事求见。”郡守焦急的声音继而响起。
郑殊微微蹙眉,因被打扰不悦。
“何事?”程无漪则下床穿了鞋子向外间走去,一边问,这个时辰,男女有别,身份尊卑,郡守肯定是有要事,难道是……
她也蹙起了眉头,推开门果然见郡守一脸担忧的表情,一语中的,“方宗的病情加重了?御医怎么说?”
郡守急道,“御医说小儿怕是不行了,还请皇后娘娘移驾救小儿一命。”
程无漪神色一凛,当即跨门而出,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郑殊跟上来给她披了外衣。
她嘴唇一抿。
“皇上……怎的在此?”郡守看见郑殊连忙行礼。
如程无漪所想,秦方宗对她的爱慕是催命符,现在这张催命符要加身了吗?
万一皇上不允皇后娘娘前去治疗,如何是好?
郡守胡乱猜测,额头上的汗表明他多紧张。
“平身,还不引路,愣着做什么。”郑殊说道,他可没心胸狭隘到要秦方宗死。
“是。”郡守应声,快步走在前头。
程无漪拢紧了外衣,同郑殊一起跟上,并着一众随从出了院子,在长廊中走过,直入这郡守府的主院,进了主卧。
房间里丫鬟持着物什进进出出,程无漪才进门就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盆迎面而来,盆中水被鲜血染红,而且泛黑。
再往内中走,看见几个御医围在床榻边,交头接耳。
秦方宗侧卧在床榻上,程无漪看见他惨白的脸上痛苦的神色,立刻上前查探伤势,只见上面满是黑血,当即冷下脸回过头,如寒芒的眼神直射到御医们身上,愤声骂道,“庸医!连清理伤口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