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烨静静看着程无漪,意味深长地说道。
程无漪沉默一瞬,终于点了点头:“这生死蛊,可是从你们血彝族传来的,自然也就只有血彝族能够解,若是……”
她将唇瓣一抿,继续说道:“若是你能够把他身上的蛊毒解掉,我,或者说是整个国家,都会非常感谢你。”
她艰难地吐出这些话来,抬眼看向了铩烨,可对方脸上却仍旧挂着轻蔑的笑容,甚至在听到国家两个字后,眼中的讽刺意味更浓厚了一些。
“无漪姑娘,我是很想帮你呀,”良久,他幽幽说道:“只不过很可惜,这生死蛊虽然是出自血彝族,可如今这世上却还没有一个人能解得开。”
程无漪听罢冷笑一声,只当铩烨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般,轻飘飘地开口说道:“铩烨族长,我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处,你却只拿这句话来搪塞我,难道说这便是你们江湖之中的道义么?”
铩烨闻言急忙摆手:“无漪姑娘,你误会了,事实上在下找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助我一臂之力,寻找解开生死蛊毒的方法。”
程无漪不动声色,抬起眼来看着他。
铩烨见她似有疑虑,便把她带到一处宫殿之中,只见内殿躺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长着跟铩烨一样的赤色头发,年纪要比他长上许多,正昏迷着。
看着这男子,程无漪心底突然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就眉眼而言,地道的壁画上画的,应当是更像他才对。
此时铩烨在一旁说道:“这便是我父亲,是血彝族的首领,一年前,父亲在炼制生死蛊的时候被蛊虫反噬,从那之后便陷入了昏迷,再也没有醒过来。”
程无漪心头一动,抓起族长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脉门上,屏息凝神,细细感知片刻。
果然,他的脉象跟郑殊初次晕倒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他脑子里的肿瘤经过这么久,已经恶化,要想救活,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铩烨站在程无漪的身后,睨着那抹身着淡白衣衫的袅娜背影,却莫名觉得她的周身正渗出某种寒意来。
他不禁抬起手,想要放在程无漪的肩头上,正在此时,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族长中了此毒,为何郑殊也中了此毒。”
闻言,铩烨沉默不语,那双淡色琥珀双眸闪着微光,看着程无漪,欲言又止。
程无漪眼风一扫,漆黑色的眼瞳无声落在了铩烨的脸上:“就是说,郑殊身上的生死蛊毒,乃是你神不知鬼不觉派人下的,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淡淡朝前踏了一步,铩烨站在原地,莫名觉得这个瘦弱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
“这……”铩烨颇为为难地支吾半天,程无漪敏锐的观察力远远在他意料之外,他甚至都来不及再为此编出一套谎言来。
良久,铩烨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看着程无漪,眼眸轻闪着,沉声说道,“听说你可以给人开刀,从蜜儿的事情来看,我更加见识了你的医术,无漪姑娘,事已至此,还请你帮帮我们吧。”
程无漪嘴角轻勾,一个冷笑便浮现在她绝美的脸庞之上,她轻抬眼眸,定定地看着铩烨,似要看进人的心里去:“你串通绍香尘,给郑殊下了生死蛊,对吗?”
铩烨哑口无言,他的反应在程无漪看来,是一种默认,她不带一丝停顿地继续说道:“若非是我懂得医术,郑殊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话音稍顿,轻叹一声后缓缓说道:“终究,是我害了他。”
说罢,她裙袂一飘,缓缓朝屋外走去,可还没等她走出房门,面前就陡然出现了三个人高马大的苗人守卫。
程无漪眉梢轻挑,转过身来,对着铩烨,眼中满是嘲讽:“我告诉你,就算是困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