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出来,萍子也待不住了,一步上前,一手抓住那沙发,手上一发力,直接将一沙发扯得飞了起来,而后她甩手就把沙发丢在了一旁……
地上,老头子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他的半边脸皮子已经被我一拳头给直接打烂了,就耷拉在耳朵旁边,甚至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殷红的血液徐徐流出,满地都是。
小爷忙凑上去用手触摸老头子的鼻息,又摸了摸胸口,脸色一黑,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大呼道:“哎哟,死求了!!小孔哥呀,你这回可是真的打错人了,平白无故的一拳头打死了一个糟老头子,正愁没人给买棺材呢,你咋的能跟这种老东西上手呢?”
“你咋想的?”
苏离也凑到我身边,低声说道:“我也一直没看出这老头子什么地方不对呀,如果是个死人,你这一拳头哪能打死?莫说是一拳头了,就算是一刀都砍不死呀!可你却始终揪着他不放,到底……”
说到这里,苏离似乎厌烦了小爷的大呼小叫,一摆手,断喝道:“行了你,给谁哭丧呢?果真打死了,那也是咱走眼了,怕个屁,赶明儿找个坑给埋了不就是了,你丫在京城混了那么久,别告诉我连这点黑心都没有!”
说真的,今夜苏离给了我许多感动。
亡人勾魂,如果魂魄清醒,自愿跟着走,是不能强行拦的,那是阻挠阴阳天命,会有天谴,这是坏规矩,具体会有什么果报不好说,但这规矩在阴行里由来已久,想必也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吧?可苏离却敢冒大不韪,并且撂下狠话,愿为我生,也愿为我死,只为我站在巅峰时为他斩出一刀,以讨公道。
我相信,那时她不会说假话。
这份情,我得惦着,如今又这般,听后也让人心里暖呼呼的。
可是,我还是宁愿相信自己没打错人!
我这人就是这样,打小就这脾气,我妈都说十二生肖里我哪个都不属,其实是属倔驴子的,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我都动了手,那我就不觉得自己是错了!
当下,我一抬手拦住了苏离,略一沉吟,道:“来,都让开,我来瞧瞧这老头子到底死没死!”
“真死求了!”
小爷也跟我犟,说道:“得了,你就甭看了,老子还能不晓得啥是活人啥是死人呀?这都凉了一半儿了,你那一拳头连我都能打死,更甭说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没看脸都烂了,要我说,咱哥几个别折腾了,赶紧刨个窟窿给这老家伙埋了吧,顺便给下面递个话,让他投个好胎,了结了这一段因果,否则,这村子里我估摸着还有其他留守的老人呢,待会儿全过来,给门儿堵了,那咱想走也走不掉了,不怕跟五爷那种人判生死,就怕这些穷山恶水的老百姓呀,打也不是,哄也不是,总不能凶性大发屠了村吧……”
“……”
我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一把就给他扒拉到了一边。
然后,我蹲下身子细细观察这老头子,他脸上现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见我方才那一拳头到底有多重,我蘸了点血,确实是热的,可见他此前肯定是活人,然后,我又去触摸他的鼻息。
哪知道,我手指头刚刚放在他鼻子上面的时候,方才还一副死人模样的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他烂脸咧开,露出了极其狰狞的笑容,一双眼珠子里全都是血丝儿,可怖到极点,声音尖锐的嘶吼大笑了起来:“嘎嘎嘎嘎,我从你身上嗅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你们这一家子真是跟我有缘呀,几十年前我给你的长辈报丧,今儿个轮到你啦,要嘛你立刻启程进山,要嘛你就犯了劫,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