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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老道当即抬头看了我一眼。

其实，那一刹那是短暂的，他仅仅是一扫而过罢了，很快便收敛起了自己的眼神，可是那一刻也是漫长的，对我来说是非常漫长的，时间在那一瞬恍惚之间仿佛是凝固了一样，外人或许还感受体察不到什么，可我身在局中感受却异常的清晰，身上汗毛倒竖，如被一头雄狮盯上了一样，不知何时就会扑上来被撕成粉碎。

那是一种生死无定数的滋味，心高高悬起，不能落下。

这老道……在审视我！

我只能说，他很恐怖，已经不像是个人了，不，准确的说，他本就不是人，因为一双黑布鞋与穷子发生大战，遭遇斩杀镇压，这不过是他的尸身，或许因为一些秘法，他的智慧禁锢在了尸身中，保留着完整的记忆和思维能力，只是无论是人还是尸，总归是都在人这个门类里面的，可他给我的感觉却已经完全超越了这个门类，如诸天星辰或无垠瀚海，深不可测，那是力量的味道，我想他大概真的可以一个指头就碾死我！

不过，他又很快收敛起了自己的眼神，微微眯起了眼睛，又过片刻忽然大笑了起来，有些让人摸不准他的路子，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有意思，果真是蟒命之人，心狠手辣又存着正道，杀伐也算果决，在神魔之间踯躅徘徊，倒是许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近代以来，礼乐崩坏，人心丧乱，很久没有人能让我有些兴趣了。”

我不知他何出此言，正欲说话，又被他一挥手打断了。

“疑问都咽到肚子里吧，该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不该说的，你也莫要询问，若是今日换了别的人来这里，我会劝他离开，不过若是你，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许你倒是能解决这里的一些问题，不是你力量多强，而是你有这个命。”

老道话里透着玄机，似乎是他对天道、对我的命运有了一些理解，这就很厉害了，仅仅看了一眼，便能瞧出这么多问题，难怪唐赛儿都不如他，之后他略一沉吟，又说道：“这地方的主要问题，根本不是那河神，那河神不过也就是一个外来者的子嗣而已，若果真只是它在作乱，我当年抬手便击杀了它，又有何难？何必把自己的徒弟都给搭进去了呢？！其实，有没有河神，这地方的百姓都不可能存活，河神它不过便是山中一大妖而已，最多也就做一做你的对手，若说让我都束手无策，它还嫩了些，此地的问题由来已久，从当地百姓祖先迁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错了，全都错了，这地方根本不适合人居住，主要的问题全都出在了地脉上！”

“哦？”

我忙问道：“难道是土墓山的原因？”

“呵，有点意思，你竟然连土墓山都知道了，不过也对，你既然都追寻到了这里，还给我那土地上香，想必已经知道了我那徒弟做过的一些事情了，知道土墓山也不算意外！”

老道摇头笑了笑，道：“此地地脉晦涩，便是那些个在堪舆术上造诣极深的人也未必能看得出究竟，我当年在此盘桓已久，这才选定了此地！没错，此地确实是土墓山的局无疑，这也是当年我告诉我那徒弟的，不过有些话我也没有告诉她，怕她动了贪念，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她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问题爆发，我也不得不说了，这地方，可不仅仅是土墓山的局，更是一处饕餮脉！”

“龙子脉！！”

我按捺不住，惊呼出声。

我懂一些浅显的风水堪舆，可往深了研究却不知了，但风水堪舆术中的一些概念还是知道的。

所谓龙子脉，便是龙脉之子。

传言，大龙之脉所过之处，气走四方，而某些地方地势盘踞，会聚龙气，龙气凝而不散，渐渐会改此处风水，终于结成一处龙子穴，便是所谓的龙子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