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从床下一直延伸出来,说明是他自己爬出来的,而且一直爬到了门边上,又用一只小香炉狠狠地砸了门,惊动了外面的人,这才被发现。
若不是如此,不知要多久才能发现他。
战飞死死拽住一位老臣的手,声嘶力竭吐出“假的”两个字,便一头晕了过去,众臣满头雾水,实在不能分辨他到底在说什么,连忙叫了太医来诊治,希望能把战飞弄醒,问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宗岚下手极狠,根本是奔着要战飞命去的,哪里能那么容易救醒?
不是说救醒,能不能保下这条命,都是两说。
就在众臣彻底乱了的时候,宫外传来消息,夜墨回来了,众臣听了之后齐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夜墨回来了就好,他是归离的皇帝,是这里的正主子,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好说。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是空欢喜一场,回来的不是夜墨,而是带着夜墨令牌的荆远帆。
不等他们围上去问皇上有什么指示,荆远帆一眼就看见了躲在床上的战飞。
“怎么回事?”顿时一声怒喝,他想过京中会出事,可是却想不到战飞伤的这么重。
臣子们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剖白说自己发现的时候战飞就已经是这样了,太医又战战兢兢地把战飞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用的词小心再小心,生怕哪个词不对,面前的人就会把自己给砍了。
听到战飞生死难料,荆远帆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和战飞自小一起长大,两个向来互相拆台,在一起就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可是这不代表他们的感情不好。
正相反,他们是过命的交情,这么多年下来,都不知道互相救过对方多少次,这中间的事情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他们太熟悉了,熟悉到根本不觉得对方会死去。
可是想不到只不过分离了几个时辰,再回来,就见到战飞这么一副样子。
强忍着泪水,命令太医好好地给战飞看,不管要什么珍贵的药物,只管去皇宫的库里去取。
这点主他还是能做得了的,相信就算是夜墨在这里,也一样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件事情不用荆远帆说,众臣和太医也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战飞可是夜墨身边贴身的侍卫,他们哪敢怠慢。
可是这城中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皇上的大婚立后吗?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臣们一个个地围上来问,荆远帆面色铁青,这涉及到夜墨和大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他不可能开口,可他平日里做的只是护卫的活儿,也不擅长应付这些大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通报,逍遥王倒了。
荆远帆一听就松了一口气,直接奔出门外,高举着手中的令牌递给东海子云。
荆远帆这动作自然又引起大臣们的一阵非议,纷纷说着这是归离的令牌,怎么可以随意交给一个他国之人?就算这个人是以淡泊无为闻名天下的东海逍遥王也不行。
国之重器,哪里能轻易与人。
东海子云没接令牌,可是口中话却是很不客气,直接点明他是来代夜墨处事的。
众臣不满,说他没有资格,他淡淡地用一句:“我是以夜墨的师兄身份来此,而非东海皇子。”堵住了众臣的口。还有臣子不服,跳出来叫嚣,而这次荆远帆就不客气了,直接用令牌把他们处置了,打了几十板子,又关到了偏殿里。
瞬间,没有人再敢有异议。
东海子云平日里看着温和,处事手段却十分凌厉,他命令全宫封禁,所有人一律不得外出。各大臣分散安置,彼此间不得议论今日发生之事,所有事情,等到夜墨回来再行处理。
然后又叫来宫中的总管太监,便是伺候在英帝身边,但早已投靠了夜墨的那一个,命他带着荆远帆到各宫各处搜索,一一指认大长公主下安排下的探子,找出来之后毫不留情,直接杀了个干净。
东海子云本不是这么嗜杀的人,只是这一次,他心头实在大恸,而这恸还无法言说,若是不找些什么来排解,只怕他也会受不了。
紧接着,又命人将大长公主府直接围了起来,不许一人进,也不许一人出。
大长公主刚刚将崔心兰带回府中,正要去找大夫,就遇到了围府的事情,她大骂着让围着她府邸的珑军滚开,可是这些珑军是属于夜墨这一边的,怎么可能听她的话。
大长公主没有办法又退而求其次,让东海子云找人来给崔心兰看伤,荆远帆报到东海子云那里,东海子云略微想了一下就准了,让人带了太医过去。tqR1
崔心兰的事情他已经听看到的人说了,大长公主做事向来绝,打的那一掌是存了要崔心兰性命的心的,现在就算派了太医过去,只怕也是没有什么用处,既然如此,她想要就要吧。
处理好了大长公主的事情,蓝夜晴也被运了回来,荆远帆转达了夜墨的意思,要她活着,东海子云点点头,眼神冷漠地看了蓝夜晴一眼,虽然中了箭,可是崔心兰设置的机括力道有限,伤了心脉,但不致死,想让她活着,倒比让崔心兰活着要简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