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农民来说,牛就是命根子。是最好的帮手,没有什么比牛还要重要。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把稻草翻出来晾晒,以防止潮湿腐烂影响口感。最开始的时候大队里是把耕牛统一来喂,但是牛倌管理不仔细的话,牛很容易生病、消瘦,影响他们干活。所以后来都是分配带家家户户来养,一般是一姓一户一头牛。等到明年分田到户,耕牛也是重要的财产,会重新分配。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就是搓绳子。无论是捆柴火,还是各种作物,都是需要用稻草来搓的草绳来捆扎。所以如果下雨的时候,大家就是集体在家搓草绳。这边的草绳搓好后就被圈成一个个圆圈,再一串串的挂起来,非常好看。爷爷今天正在锯的木材,也是等整理好后再用草绳捆起来码好,用来冬天烧。
晚饭还早,杨小贝把家里收拾好后,就帮着爷爷整理。山上的树木也是公家的财产,不能够随意砍伐。但是农民们上山给树木整枝,得到的就是自家的柴火了。即帮树木整到了不必要的分枝,也让自己家有了木材,是一举两得的是。
树枝树木的运回家后,稍微风干一下,再用锯子锯成长短差不多的断,一般大概半米的样子,方便存放和在火炉里燃烧。这是件非常耗时间的活,这不,爷爷已经在家锯了好几天了,半个晒场上面都是木材。
拿过准备好的草绳——搓绳子是个技术活,原谅她两辈子也没有学会。找到藏在圆圈里面的头,轻轻一抖就开了。所谓的技术难点就在这里,编的太松还没有用就散了,太紧的话又抖不开。然后把锯好的木材整整齐齐的码好,爷爷嫌她手里没有力气扎不紧,让她先放着,等会他一起来捆。
这种事情对爷爷来说当然是轻车路熟,只见他单腿压在柴垛上,用力一压,然后迅速把草绳两端一拧再压进去,一捆柴就好了,耗时不过几秒钟。但是……
爷爷生命的最后姿态,就保持着捆柴垛的姿势。当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白天他闲不住把柴火翻出来晒,结果晚上收起来捆的时候,一弯腰就栽下去,再也没能起来。他劳作了一辈子,最终也倒在了劳作的时候。
望着眼前这个干活麻利,精神气十足的老头,杨小贝知道,爷爷看上去身体特别好,一辈子连感冒都少有,但是他也是高血压患者。以前的时候老爸给他量过,觉得血压偏高,但是年纪大了总归是有一点的,让他吃药更是不屑一顾——你老子我没病非让我吃药,是不是不孝顺?
最终他没有吃过一粒降压药,当然以他的性格,要是每天以药为生也宁可早点走。他就不耐这个烦。而且认为自己身体倍棒,吃饭倍香。不过就像他去世后,悲痛欲绝的姑姑们说的那样,他干脆利落的走了,倒是符合他的脾气,只是子女们没有尽到床前尽孝的本分,心里面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