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故土应该就在那个方向吧……”
画面中我声音唏嘘黯然,透着无奈的惋惜,回头时,看见我一身甲胄好不威猛,抬起的手悬停在脸上,迟疑了片刻随着手低垂,我取下三眼麒麟的面具,这段记忆中的我是那样心有不甘。
花惜双走上去,双手接过面具,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秦展颜和殷蝶走到我身边,恭敬的帮我脱下身上金色铠甲,我这才明白,杜亦这段记忆记载了我卸甲时的场面。
难怪他记忆中的我是如此的心有不甘,我曾许下诺言,神域不灭永不卸甲,可是因为延续寿命,我必须和归墟人的血融汇,我将变成和常人一样的身形,也意味着我无法再穿戴这套象征龙伯神族荣耀的铠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披上这套战甲。”我手抚摸在褪去的铠甲上,恋恋不舍说。
“用不了多久,待到国主重返神域,定能重披圣甲。”殷蝶回答。
画面中殷蝶和其他人是那样坚定,对我充满了憧憬和希望,从他们的目光中,我似乎能看到重返故土的喜悦,可这一天,我让他们等待了太久,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等到那一天。
“国主,我们把记忆留存在此,以国主的毁灭之力永远封印此地,倘若国主有朝一日回到这里,就代表着我等怕是战亡,这些记忆不能泄露出去,中间的三眼麒麟雕像,只需国主按下便能摧毁这里的空间。”
杜亦的声音响起,原来第九层中藏匿着整个魔国的真相,在修建这里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身份外泄,事先就预留了自毁机关。
难怪解天辉和卓明风会如此坚定,等我在魔国中找到答案和真相后,会亲手毁掉这里,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提及过半句。
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到现在我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沉重,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为我缔造这个过程,只有我自己记起缺失的记忆,我才能重新成为他们期待中的国主,为了让我想起一切,他们在所不惜。
这是多虔诚的信仰和忠诚,持续几千年进入没有丝毫改变,可悲的是,他们能为之付出生命去跟随的人,却遗失了自己的信念和使命。
我手从明珠上松开,如今我竟然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回忆和他们之前的点滴,看到的越多,我心犹如万箭穿心般剧痛,这恐怕才是世上最远的距离,曾经的挚友站在面前,我竟然认不出来,现在只能通过这些保存的记忆去缅怀过去。
我手放到另一个明珠上,这是秦展颜的记忆,她在高塔之中潜心研究异巫,我看见她的焦虑和沉重,也看见她用应悟血创造出具有永生能力异巫时的喜悦,还看到她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找到延续生命办法时,在她脸上绽开的笑容。
同时也看到就在高塔之中,她和其他近卫把我成功转变成拥有千年寿命的过程,以及她找到让近卫通过记忆传承,用繁衍的方式延续生命的场面。
“国主,我们虽然能靠归墟人的血延续生命,但是我们从此和常人无异,血肉之躯将会承受生老病死,而且毁灭之力也将会大大削弱,离开这里之后,我们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如同无所不能的神存在,必须处处小心。”画面中秦展颜对我一本正经说。“但是我在躯体中加入了自愈的能力,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并不是万能,切记身体不能受到严重致命的伤害。”
所有的一切如同影像在我脑海中一幕幕流过。
在下一个记忆中,我看见殷蝶的记忆,她在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查阅着任何可能和月宫九龙舫有关的线索。
“国主,文献中前后都记载大禹和周穆王到过昆仑,而关于黄帝陵墓文献里只有寥寥数语记载,黄帝崩,葬桥山,而周穆王去昆仑见到黄帝之宫,我推测黄帝的陵墓应该在昆仑,而黄帝入主中原,陵墓不该修建在昆仑,所谓的黄帝之宫很有可能是为归墟人修建的船坞……”
这样的话语在殷蝶记忆中比比皆是,几乎我每一个决定和判断,都是来源于她提供的线索,可以说我们离开魔国后,所有的行动全是由殷蝶在筹划。
每一个近卫都各司其职,并且恪尽职守,虽然我身边只有十一名近卫,但他们完全涵盖了各个关键的领域,这也是为什么从十二将神出现开始,我们就自始至终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我从殷蝶的记忆中还看到很多关于追查月宫九龙舫的线索,以及那些失落神器下落的细节,这些都是殷蝶来不及告诉我的关键,把殷蝶的记忆从头至尾看一遍的话,我基本上已经大致清楚我们离开魔国后发生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