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上到城楼的时候，看到她，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说不出来。两年前大小姐去北关潼城的时候，他其实偷偷的看过她。

她一身红衣，手握长鞭，鲜衣怒马，恣意飞扬，仅仅是那么远远的一眼，他就在隔了那么多年之后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是他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鲜活的女子，她热烈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看着她，就让人觉得温暖，觉得这生命，是热的。

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她，可其实若是他知道是以这样的方式，他宁愿再也见不到她，也不希望她现在是这样站在这里，好似承载了全世界的孤独。

明明那么单薄的身躯，却在这样的寒夜里依旧挺立的笔直笔直的，叫人心里，莫名的酸涩。

他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唇，原本要叫出口的“苏将军”，不知为何到了嘴边，成了：“大小姐，”

他多希望，她永远都是那个恣意张扬的苏大小姐，永远鲜活的活着。

苏绮微偏了头，朝他看了过来。

寒冬微垂了眸子，回道：“燕叙宁已经带人回到了营地。”

“嗯，”苏绮应了一声，又朝着远方看去，好半天，她才开口道：“能拖住七天，已经是很难得了。”

“那接下来我们……”其实连寒冬自己也没想过，他们能在这里拖上这么长时间的。敌我双方的兵力悬殊是一方面，实力悬殊也很大。

“我下午已经跟郑将军商议过了，由他带兵先行撤退，你明日安排好了城防，也跟上去吧。”苏绮慢声道。

“那大小姐你呢？”寒冬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她的意思难道是，她想自己留下吗？

“寒冬，当年我救你一命的事情，你可还记得？”苏绮突然问道。

寒冬抱拳单膝跪地，沉声回道：“寒冬今生今世，绝不会忘记大小姐救命之恩。寒冬这条命，也随时随地，供大小姐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