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你别总想着切人,给你说多少遍了,我们是生意人,和气生财。”九爷对小康一向很有耐心。
小康却鼻子一哼,居然露出一个孩子气,道,“第一,他拒绝你,那是不给你面子,该死!第二,他知道了你是干什么的,该死!”
九爷笑着摇了摇头,“面子这东西不值钱,谁要喜欢的话,尽管抡起巴掌朝我脸上抽,抽一耳光给一万块钱,我能让他把我抽到世界首富的位置。另外,空口无凭,他就算报警也没用,有证据吗?还有最后一点,他连我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哈哈!”
“那就这么算了?”小康的脸上有些失落。
九爷眯了眯眼睛,“嗯,我们再去找另一个代言人就行了,放着金灿灿的元宝,想要的人多的是。”
这个白胖子的来访,对于刺猬头和苏薇薇看来都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小插曲,甚至觉得有些搞笑,卖白面的居然找上门来了,确实很有趣。
苏薇薇某次再清理名片夹的时候,又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简单到没有名字没有地址,只有一个怪异的十位数的联系方式的名片。
她当时想顺手扔掉的,但想了一想,觉得这种奇怪的名片还是头一次碰见,不如留着做个收藏。
然后这张注定是她的催命符,继续呆在她的名片夹里,静静的等待,安静的不语,等候着某个漂亮贤惠的女人主动拿着它走进万劫不复。
张哲宁在狱中,刚开始的头几个月,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的滋味。
监狱,是惩罚和改造罪人的地方,岂能让里边的人日子过舒坦了?若是那样的话,干脆别叫监狱,叫疗养院或是度假村得了。
几兄弟几乎每年都要去探望他几次,但是张哲宁都拒绝了,他不想让几个兄弟看到他这个样子。
他在里边慢慢变得心浮气躁,每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失去自由的空气似乎要让他窒息,他的生活只有铁窗和铁门。
终于某一天,管教告诉他有人探望,而且还是个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管教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张哲宁一下就准确的猜到了这个女人是谁,然后变得更加惶恐,直接干脆利落的拒绝探望。
一个阶下囚,有何面目去面对那个一半仙子一半祸国殃民妖孽的奇女子?
然后那个自一走进监区,就理所当然吸引所有人,包括女管教的惊艳眼神的奇女子,也就没有在坚持。
甚至她听到警察对他说那个人拒绝见她时,嘴角竟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理所当然的弧度,她太了解他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肯来见她,那才是怪事。
她写了一张字条,托管教带给张哲宁,然后笑着离开,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管教警惕的打开那张字条,看到一句他怎么都觉得奇怪的话,然后反复研究,反复琢磨,企图窥破这里边的玄机,会不会是暗号或者包含着另外一层绝对违反规定的意思。
终于他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除了这行字的字迹,是绝对不输任何书法大家的行书以外,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张哲宁在狱中的浮躁情绪,使得他没少做出一些虽然无伤大雅但是却肯定会给管教带来乱子的事儿,在管教眼里,这人就是个刺儿头犯人。
然后管教还是把这张字条交到了他的手上,并告诉他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留下的,还不忘警告张哲宁,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接着从那天起,管教一颗心更加悬了起来,几乎时时刻刻盯着张哲宁,并告诉同监舍的犯人,让他们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个家伙。
因为张哲宁自看到那张字条以后,整个人突然变了,也不心浮气躁了,也不说两句就跟管教顶嘴了。
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就抱着膝盖靠着墙蹲坐在床上,然后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偶尔会拿出那张只有寥寥九个字的字条,然后像是研读一本世界名著一般以盯就是一个多小时。
事出无常必有妖,这个刺儿头突然安静了,突然表现好了,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可是时间长了,管教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在他看来,这个刺儿头是真的“悔悟”了。
某一天,沉默了一个多月的张哲宁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他对管教道,“能不能让我在外面的朋友,给我带些书进来?”
“行,这个没问题!”管教欣然应允,犯人主动配合改造,是狱警最喜欢的事。
然后第二天,方一鸣就送来了一大纸箱子的书,张哲宁就开始以每天两本的速度翻阅,看完一箱,又送来一箱。
四年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渡过了,张哲宁在这四年看的书不计其数,至少可以开一个中型的书店了。
柏杨曾说过,监狱是最适合读书的地方。
然后出狱的那天早上,张哲宁走出监舍,又拿出那张他每天都会盯着看一个小时的字条。
字条上有九个字: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