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脸色一红,把这句小弟弟联想到某个内涵词上面了,有些噎住一般的说:“你说谁小弟弟呢?不知道这词很伤害男人的尊严吗?”
苏倾不以为然,轻飘飘道:“本来就是小弟弟。”
“小?小弟弟?”苏淮不满的挑起眉,“你就知道小?见过了是不是?”
苏倾一愣,反应过来了。
苏淮又坏坏看着她说:“还是说,你今天晚上想见识一下?”
话刚落音。
秦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妈呀这对话实在太污了,她不想笑都不行。
韩遇冷冷瞪了她一眼,什么恶趣味,听这种荤话题居然听笑了。
苏倾不说话了。
被苏淮噎得不敢答了,她是个很顾形象的得体淑女,绝不跟男生比荤话的。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秦然看了眼苏倾,又看了苏淮一眼,唇角无声一划,调皮而笑,“苏淮,你不知道通常死鸭子嘴硬的人都是因为心虚吗?”
“咳咳咳……”苏淮差点被龙舌兰呛到,“小秦然,拜托你讲话淑女一点!”
阴影里。
韩遇沉默地坐着,漆黑的眸底掠过薄薄的不悦。
秦然掩着唇,眼珠笑得亮亮的,“被我的话讲到心里去,所以要恼羞成怒啦?”
苏淮微怔,“你去死。”
秦然眼角弥漫着促狭,“没事,没事,我能体谅你内心深处的酸楚,姐姐体谅你,来,喝杯葡萄酒压压惊,姐姐以后再不说这些事情伤你自尊了。”
苏淮脸上写满了郁闷,“喂!你要冤枉死我啊?”
“那要不……”秦然眼珠一转,流光溢彩,“为了证明你说的是实话,你现在把衣服脱了,我们当场给你鉴定鉴定?”
苏淮的表情更惊愕了,“小秦然,你还是不是女的啊?”
苏倾闷闷一笑,也憋不住了,掩住嘴唇,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苏淮的脸色极其郁闷,看了苏倾一看,又看了秦然一眼,假装冷冷一哼,“哼,狼狈为奸,就会欺负老实人,不要脸。”
秦然粲然一笑,“别废话,你就说脱不脱?”
苏淮不说话,明显答不上来了。
“脱了你敢看?”
黑暗中。
有一抹清冷的声音问秦然。
是韩遇。
这种聊天,一般属于纯扯淡,谁接得上话谁就说,不在乎是谁,就看谁的话比较有震慑力而已。
韩遇坐在阴影的死角处,嘴角的笑意冷淡却盎然。
秦然笑容一僵,想了想,死鸭子嘴硬,“你要敢脱,我就敢看。”
“好。”
韩遇站起身,从容停在秦然面前,身材俊美,气质矜贵,“找一间洗手间,我脱给你看。”
秦然:“……”
苏淮噗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韩遇讲话太牛掰了。
一下子就让小秦然哑口无言了。
苏倾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能说什么。
秦然不说话。
韩遇便微微俯下身子,冰冷的气息呼在她脸上,“怎么?你不敢去么?”
秦然低下头,心里有丝丝窘迫。
不是回答不上,是不敢说。
他看着她,戏谑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说着玩儿呢?”
秦然顿了顿,抬起头,明净的眼睛对上他深邃的墨瞳,懒洋洋地笑了,“看我是敢看,我是怕你后悔……”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被韩遇拉了起来,强势而不容反抗地扯着入了清吧的洗手间。
狭窄的隔间里。
韩遇把秦然推了进去。
秦然脸色一变。
他已经走了进来,慢慢关上了隔间的门。
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
他站定在她面前。
空气变得窒息。
男人目不斜视地望着她,气息高傲凌人。
然后。
慢慢地。
风度翩翩地。
他开始解衬衣上名贵的纽扣。
秦然瞳孔一缩,立刻怂了,“我刚开玩笑的呢。”
“开玩笑?”他眼底掠过一层寒意,很冷的笑了,“敢在男人面前说这种玩笑,我看你是很想玩火。”
“真的是开玩笑的!”秦然伸手捂住眼睛,没胆量去看。
“今天还非让你看一下不可了。”
“……”秦然皱着眉头,这话简直是不可以理喻啊!
韩遇冷冷挑唇,声音低哑,“不是很想看看男人的小弟弟么?今天一起满足你,嗯?”
闻言。
秦然微微一愣,拔腿就跑,试图从他身侧的空隙挤出去……
她半个身子挤在他身侧。
肩膀就被扣住了。
韩遇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结实有力。
秦然脸色一白。
人已经被韩遇扯回一些,勉勉强强地抵在墙角。
空气紧绷。
韩遇低下头看她,视线像是淬了冰,“你去哪里?”
“我真的是开玩笑的!”秦然不适应的偏开头,尽量离他的脸庞远一点。
可她就在他怀里。
因为偏着头,露出一大截脖颈对着他,肤色如玉,墨发生香。
只要低下头。
他就能吻到她了。
两人的距离如此薄。
呼吸咫尺。
韩遇出神地望着那抹玉色,一瞬间,思绪恍惚。
他没有任何动作。
秦然见状,赶紧伸出手,趁着他出神的空档,伸出手去开门,隔间门就在韩遇身后的位置,她紧张地扒拉着,祈祷着门快点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
最终。
那细碎的声响让他回了神,他眸底一暗,愤怒而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连带着那张英俊的脸孔,都阴暗紧绷了起来。
他没有理智了。
秦然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她只知道十五没有理智的时候很可怕,她吃痛皱眉,便更慌乱地去开门。
韩遇扯住她的肩膀。
她用力去够门。
身子一倾。
就自己撞进他冰冷的怀里去了。
淡淡的清香瞬间扑来。
两人都愣了。
忽然。
她背上的手臂慢慢收紧。
韩遇抱住了她。
秦然大脑一片空白。
他低下头。
发丝像流下来的墨,放置在她的肩窝上,眼神很冷,却有丝丝眷恋在浅浅缠绕,“韩小然。”
秦然身子一怔。
他闷闷地抱了她好久。
然后打开隔间。
摔门而去。
秦然久久站在原地,直到肩膀上的疼痛感细细传来,她才重新回过神,望着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神情茫然。
洗完脸。
秦然回到清吧的大厅。
此时的卡座上已经来了许多人。
其中就有殷雪儿。
她坐在韩遇身边,一袭玉色长裙,柔弱而美丽地跟苏淮说着话,知性优雅,落落大方。
一看就是个非常有修养的千金小姐。
这群人都是苏淮叫来的,他嫌气氛太冷淡,叫几个人过来暖暖场子。
秦然脚步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向前走去。
苏倾远远看见了,赶紧过来拉她,小声在她耳边问:“韩遇刚才拉你去洗手间干嘛了?不会真的去看那个了吧?”
秦然矢口否认,“没有,闹着玩的。”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来真的啊,说得那么认真严肃……”说到这里,苏倾默了一下,又道:“刚才你们两走了,苏淮嫌无聊,就叫了一大群人过来,哎,我都不知道能跟他们聊什么了。”
秦然看了远处的韩遇一眼,又看了殷雪儿一眼,前者面色冷淡,后者笑意嫣然,她低声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苏倾也赞同,“好,过去拿包就回去吧。”
“嗯。”
秦然点头,与苏倾走过去,笑着对苏淮说:“不好意思,时间有点晚了,我们得先回去了。”
热闹的场面一下子静了。
殷雪儿的视线转过来,就看见了秦然的脸。
她就是韩遇那个一辈子的好基友么?
昏暗的光线里。
秦然静静地站着,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眼睛象黑曜石一样,又深又暗,肤色很白,有点不自然但是又不影响她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懒懒的。
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殷雪儿静静地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这时候,苏淮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眼珠看着手腕上的名表,朦朦胧胧的,“怎么那么快就要回去啊?才九点出一点呢。”
“我们明天还要上班,不能太晚回去。”秦然静静地说着借口。
“不要嘛,再多玩一会嘛。”苏淮不同意,伸手过来拉秦然的手,“小秦然,你再留一会嘛,我还有些话没告诉你呢。”
他晚上是打算说韩遇的秘密的,要是小秦然走了,他等下喝醉了找谁吐槽去啊?
秦然面色为难,“可是明天真的要上班啊。”
苏淮不依,“别走……”
秦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真的不行啦,等下次有机会了在见面,现在九点多了,我们必须回去了。”
“不要……”
苏倾见状,也过来拉开苏淮的手,声音温和不失礼貌,“苏先生,你喝多了,我们明天真的要忙,请放开手吧,下次有机会的话,再一起吃饭吧。”
其实这些话都是借口。
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秦然抿着唇,想弯腰去拿自己的包包,奈何寻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包,她的钱包和手机都放在里面,必须找到了才能回去。
然后。
她又再椅子边上寻了一圈,无果。
她不知道韩遇就坐在自己的包包前面,只要他不起来,秦然就找不到自己的包。
昏暗中。
韩遇的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他明知她在找包,就是不站起来,也不告诉她,沉默地看着她找了一圈又一圈。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秦小然今天要是回去了,下次要叫她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装着哑巴盲人,一脸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
秦然到处都找了,就是没找韩遇后面的空隙,看着他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秦然没勇气过去搜。
没找到包包。
秦然奇怪地挠着头,“奇怪了,我的包呢,哪里去了?”
“是啊,我也没看到。”苏倾刚才也在帮她找,没找到,一脸的疑惑。
秦然叹了口气。
苏倾说:“要不去找服务员吧,让服务员帮我们找找。”
“好。”
两人正要走开。
韩遇忽然扭头跟苏淮讲了几句什么,苏淮一愣,眼睛瞪得大大,仿佛是不可置信,眼睛上下扫着韩遇,一副同意狼狈为奸的样子点了点头,偷偷笑了。
苏淮跟韩遇讲完,就偷偷伸手把韩遇背后的包包拿了过去,然后,抬头去喊秦然,“小秦然,你的包包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秦然脚步顿住,返身回来,看见自己的包包,笑了,“是啊,这是我的包包,你在哪里找到了。”
“地上。”苏淮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秦然依言走过去。
苏淮冲她招招手,靠在她耳边,低声说:“小秦然,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秦然点点头,“好,我听着呢,你说。”
苏淮故意卖关子,“但是呢,说这个好消息之前,我有个条件,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好消息是对你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这么说。
秦然就好奇了,挑起眉尾,“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晚上在这里陪我们玩到十二点。”
秦然不说话了,眼睛在昏暗中梭巡一下,韩遇仍旧面无表情,她抿了抿唇,道:“你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陪他呆着并不是问题,只是她刚才和韩遇在洗手间发生了那些事,她觉得再呆下去会很尴尬的。
苏淮唇角含着笑,小声道:“下星期六那个聚会,韩遇同意了。”
他说的是那几个大客户的事情。
大馅饼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秦然微微一怔,“他不是说,不打破自己的原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