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当他见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他会觉得无法呼吸,为什么心里反而比以前更加痛苦了?
北堂洛微微侧头单手捂住心口,像他这样清高的人竟然想要在此时此刻喊一声救命,他多么希望自己从未爱过楚安安。
“既然凤乾坤已经打消了要杀安安的念头,那安安以后还是留在行宫,你多派人手到行宫吧。”沈凌夜忽然说道。
北堂洛应了一声,楚安安很是好奇地在北堂洛和沈凌夜的身上来回转溜。
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像狼狈为奸呢?
楚安安正要问出心里的疑惑,沈凌夜已经伸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又在想什么?”
楚安安没好气地朝着沈凌夜翻了个白眼:“我想什么要你管啊?”
“本座不管谁管?”沈凌夜低头在楚安安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又抬起头故意大声地说道,“是不是本座没在你身边你睡得不踏实?”
楚安安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起来,她很是尴尬地看了一眼北堂洛,北堂洛正侧着头低垂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
楚安安这才害羞地用胳膊肘撞了沈凌夜一下,然后轻声说了句:“我刚刚在外头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碗,我要去买了,不等你了!”
说完她就低着头快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沈凌夜却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对着北堂洛道:“你的弟弟来找过本座了,他要你的皇位。”
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北堂洛在原地静默了许久,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朝外面看去。
楚安安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即使楚安安再次戴上了面具他还是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认出了她。
楚安安在前面快速地走着,沈凌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他的脸上也戴着面具,而后还转身朝着北堂洛的方向看了一眼。
北堂洛面无表情地盯着沈凌夜,他嫉妒沈凌夜,沈凌夜无病无痛,兄友弟恭,还有他最心爱的女子陪在他身边,可是为什么轮到他了,他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就不想继承什么皇位,更不想和自己的堂弟堂哥们尔虞我诈地过日子,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陪在她身边,哪怕他只是一个过客。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他的父皇在驾崩之前逼着他发毒誓,让他为北堂恕罪,让他把北堂治理得很好,至少在他有生之年不能让北堂落到别人的手里。
可是他好累,他的毒虽然被楚安安解除了,可是他的心却千疮百孔地痛着。
他那么爱楚安安,也想和沈凌夜一较高下夺回楚安安,可是如今他却只能和沈凌夜签订协议,永远不接近楚安安。
“北堂”这两个他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两个字如今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枷锁,深深地夹着他,将他的血肉都夹得模糊了。
这样沉重的压力让北堂洛忍不住再次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他猛地一口血喷在了窗边的剪纸上。
楚安安似乎有所察觉一般,想要扭头看去的时候,沈凌夜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楚安安的视线,同时他还将楚安安瘦小的身子揽在了自己的披风之下。
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一般漫无目的地往前挪动着,远远看去是如此恩爱,北堂洛的手慢慢地放在了两人依偎的身影上。
“沈凌夜!”他从牙缝中缓缓挤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带着无尽的恨意,可更多的是羡慕。
说完这话北堂洛身子一歪就昏倒在了地上,外头的人听到了动静连忙推门进去,这才发现北堂洛竟然昏迷了,而且还吐了血。
“太子殿下!”福长老惊呼一声连忙朝着另外的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国师给太子殿下配的药端过来?”
身边的人蹙紧了眉头很是犹豫地说道:“可是国师……国师一直没有表态,我们根本不知道国师到底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还是站在二皇子那边……万一他在药里下了毒可如何是好啊?”
福长老摇了摇头道:“不会,凤乾坤欣赏太子殿下的才华,他不会杀害太子殿下,快把药拿来。”
药很快就端来了,黑乎乎的一碗,还有一层油腻的白色物质飘在上面,看上去很是恶心。
可是神奇的是福长老将药给北堂洛灌下去以后,没多久北堂洛的气色就好了许多,而且还悠悠转醒了。
“你们又给孤灌药!”北堂洛的情绪很激动,而且眉头一直深深蹙着,“你们可知道那药是丧尽天良的东西!孤就算是死也不会再用,你们为何还要逼迫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