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明白了是谁告诉的他这件事情了,看来我的猜测还真的没错。不过我依然“诧异”地问他道:“德茂,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说:“我当然知道。常行长都向我告你的状来了。说你还没当上黄省长的秘书呢,怎么就变得这样端架子起来了?她对你可是很不满呢。”
我心里想道:你骗鬼去吧。
“冯笑,我觉得你这样不好。其实说到底我们就是一个秘书罢了,人家再怎么的也是正厅级干部,今后你还要和她有不少的工作联系,黄省长分管金融,很多时候都要和她商量工作上的事情的。今后你是秘书,是中间联络人,把关系搞僵了不大好。其实我也大约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不就是上次你岳父贷款的事情吗?常行长已经给我讲了,上次的事情她确实很为难,当时正是国家紧缩银根的时候,她也没办法。可是,后来她不是也想了办法替你岳父解决了那个问题了吗?老同学,我希望你做人要大度一些,没必要为了有些事情斤斤计较。即使你对某个人、某件事再不满,最好也只能把它们隐藏在心里面。不然被别人说出去了就不好了,不了解情况的人会在背后说你很多坏话的,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吗?”他说道,语气很恳切,如同谆谆教导一般。
我顿时就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过我从他的话里面倒是觉得很可能并不是陶萄告诉他的这件事情了,很可能还真的是常百灵在他面前抱怨了我也说不一定。当然,我不可能承认自己心胸狭隘,于是急忙地道:“德茂,我今天 确实有事情,我早就答应了我们学校的武校长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了。这不?我正在朝那地方赶呢。”
他说:“你都马上要离开学校的人了,那边的事情能推就推吧。人家常行长还在等你吃饭呢。”
我说:“不好吧?毕竟武校长现在还是我的领导。”
他笑道:“要不要我给武校长打个电话?”
这下我反倒诧异了,“德茂,你觉得常行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他说:“你用的‘重要’这个词可不恰当。我们一切都要以今后的工作出发,说难听一点就是:谁对自己今后的工作有利就应该先考虑谁。前面我讲过了,黄省长分管金融,如果你和常行长的关系搞得太僵了的话今后你的工作会非常被动的。比如说,到时候黄省长让你通知她来开会但是她却最终没有来,然后还告诉黄省长说是她并没有接到通知什么的,你说那时候黄省长是相信你还是相信她?即使黄省长相信你,但是他没有必要次次都为了你去得罪下面的正厅级干部吧?领导可是非常注重考虑大局的,所以这样的结果对你并没有好处。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与朋友相处要保持距离,这样才可以使得友谊更长久;与政敌相处最好是越亲近越好,这样才可以使对方失去警惕或者不至于把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冯笑,你说是吗?你和她之间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小事,而且你们以前的关系好像还很不错,有必要为了点小事情就那样去做吗?你就听我的吧,马上把武校长那边推了,尽快赶过来。好吗?”
我犹豫了一瞬,“你也在?”
他说:“当然。不然我干嘛给你打这个电话?”
我无法再拒绝,而且也知道不能再拒绝。况且武校长这边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必要非得要去。于是我说道:“好吧,我试试给武校长打电话请个假。”
“他会同意的,你就说是我临时把你给拉走了。”他说,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住苦笑,心里也明白他快速挂断电话是为了让我马上给武校长联系。
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要是在以前的话,我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犹豫很久,同时还会忐忑不安。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点那样的感觉和想法了,因为我拿起电话给武校长拨打的时候心里异常的平静,而且还觉得自己的理由非常的充分和理所当然。
“你到了?我们还有一会儿。有些堵车。”他依然一接听电话就抢在我面前说话了。
我说:“武校长,对不起了啊,刚才我同学康德茂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所以今天晚上我就来不了了。很抱歉,您千万得原谅我啊。”
“哦。这样啊。那行。你去吧。”他说,随即又笑道:“反正我们这边就是老乡聚会,没关系的。”
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于是又对他说道:“武校长,那就谢谢您了。这样吧,就让小曾向您汇报工作吧,她比我熟悉。”
“行。”他说,“小冯,带我向你同学问好啊。”
电话结束后我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以前我觉得很难去做的事情原来到了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的简单。这说到底就是一种心态,一种思考问题的角度:什么事情该看重,什么事情该忽略,只要自己心里有了这样的概念后要去解决其实是一件并不难的事情。
所以,我对接下来要去面对常百灵的事情也并不感到忐忑。
到了那家酒楼的雅间里面后我才发现桌上只有几样凉菜,常百灵、康德茂和陶萄三个人坐在里面闲聊着在等候我的到来,他们面前的碗筷都还没有开始动。
“常行长,对不起啊,我今天确实是没办法。这不?我只好赶过去喝了两杯后就赶快跑过来了。抱歉!”进去后我即刻就对常百灵这样说道。我发现自己说起这样的谎话来的时候完全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
常百灵站了起来,她朝我笑道:“冯医生真是太忙了。呵呵!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也是听说你马上要来当我们领导的事情,所以才这样迫不及待地想祝贺你。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